他登时冷哼一声,冰冷地道:“可朕把话给你摆在这儿了,除了你以外,朕还有六个儿子,不要以为朕非你不可!如今朕就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要不要这王位!?”
大殿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宁静得如秋日湖水,窗外风声依旧,一忽一忽地紧。良久后,殿辰点头,皇帝便轻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起了几丝乏意。
“去吧,那就带这肃儿去将身孕公布吧,能多一个孙儿孙女膝下绕欢,朕又何尝不愿意?”
“好,那儿臣先将李医师带走了。”
……
傍晚时,南肃醒来过一回。
胸前刀伤已被处理过了,他挣扎着坐起身,问伺候在旁边的平顺:“你家爷呢?”
平顺连忙上前扶他:“进宫了。”
进宫了,又是进宫了,究竟进宫是去做什么?
南肃静静听着,心底却骤然卷起风暴般的怀疑与忌惮,如暴雨将至前的窒息。
良久,他低垂下眼眸,问道:“今日你家爷有没有在藩王面前公布些什么…消息?”
平顺有些愣:“啊?什么消息?”
一室登时陷入寂静,光影斑驳,只有血腥气缭绕。
良久,南肃深吸一口气,亲手掀开被子。这一下动作牵动胸口骨伤,他一时痛得说不出话,却固执地道:“带我去看看路尧。”
四月的天气里已换上了轻软的素帷,南肃在路尧的床边坐了很久,隔着烟罗帷帐看他左边齐肩包扎的染血纱布,分不清心中酸楚滋味,究竟有没有带了对殿家人的恨。
“世…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