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岁见此,心中也无端开始疼痛起来,但他的喜欢尚且还未明晰,就转化成了深深的恨和厌恶,只道:
“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说完,他抱起花坛边的纸箱,径直离去,留下蹲在原地痛哭失声的楚却泽。
他抱着膝盖,整个人像极了在风浪中东倒西歪的小船,找不到任何皈依,盯着祁有岁的背影的双眸似有泪光,半晌喃喃道:
“可是你说过,会娶我当新娘子的”
“你明明说过的”
十一年前,你明明说过要一直保护我的
楚却泽将脸埋进膝盖里,滚烫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脸颊,往日里那些模糊的回忆如同轻烟般散去,似时光的车轮滚滚散去,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似乎只有他留在了儿时的阴影中难以自拔,将祁有岁当成他生命里唯一不可被夺走被割舍的一束光,守着当初的童言稚语,像是恪守什么金科玉律,如同恶龙,坚定地守护独属于他的珍宝。
可是恶龙就是恶龙,他不知道,那些珍宝本就不属于他,而他也终究用错了方法,使那些珍宝离他而去。
这对恶龙来说,是最痛苦的惩罚。
祁有岁抱着纸箱子回到了宿舍,在身影最后离开出楚却泽的那一瞬间猛地贴在门背上,双腿一软,踉跄几步差点栽倒,好悬靠在门背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沿着冰凉的铁门无力缓缓往下滑。
他垂下头,余光落在那个大箱子里,眼神倏然一滞。
这箱子里,里面林林总总全是一些小东西,有他用过的笔芯、胡乱涂改过的试卷和读了一半就扔掉的书,甚至是祁有岁擦手用过的纸巾,只要是经过楚却泽的手的,都被细心收了起来。
固执偏执的甚至有些可笑。
祁有岁十指插入发间,用力揪住了头发,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