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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厉害,论诡辩,我说不过你。”钟玉容重重地将自己的身躯塌在门背,仿若玉山倾颓,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假设你当初没有死,那一切该有多好啊”

如果祁轻筠没死,钟雪尽就不会疯,祁有岁也能在爸妈的保护下平安长大,钟夫人可能不会因为受打击,郁郁而死,钟知春则可以早早的退休,享受儿孙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可惜没有如果

“一切都还不晚。”

祁轻筠却道。

他学着钟玉容的模样,将后背靠在门上,耳边却一直注意着客厅里的动静:

“遗憾总能弥补,只希望爸爸能原谅音音,我们一家人可以”

砰——

巨大的碎裂声从门缝中尖利的挤了出来,不断放大远去,像是一个恐怖的满嘴尖齿怪物,不断冲撞着仅存的缝隙,噼里啪啦杯盘落地的声音犹如它的钳子,用力拍打着地板,引起空气的惊颤和耳膜的狂震。

祁轻筠和钟玉容同时止住话头,面色大变,对视一眼,瞬间打开门冲了进去。

不料,祁轻筠才刚刚踏进客厅内,眼前的一幕就让祁轻筠瞳孔骤缩,差点呼吸心跳一起停了:

刚刚从医院接回家的钟知春不知听钟雪尽说了些什么,面容微微狰狞,像是被气狠了,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像是一头年迈力竭的老黄牛,脸颊涨红。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钟雪尽,失控之下,竟然用力抓起桌上的杯子,猛地掷向躲也不躲的钟雪尽身上。

钟雪尽的肩膀被砸中,白瓷杯子瞬间碎裂开来,湿淋淋的不知是冷水还是热水的茶叶淋湿钟雪尽的半边手臂,惹得他闷哼一声,踉跄地后退几步,双腿又重重挨了一下钟知春的拐杖,钟雪尽疼的差一点当场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