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急,钟知春也有些火了,父子俩瞬间从刚刚的脉脉温情中脱身而出,像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开始争吵起来,吵得钟玉容头都大了,这边哄一下那边安抚一下,三个人硬是吵出了菜市场才有的效果。
祁有岁本就睡得不安稳,听到钟知春他们吵架,不安地蹙了蹙眉,柔软的脸蛋搭在祁轻筠的胸膛上,小声地嘤呜着:
“吵”
祁轻筠看了钟雪尽他们一眼,想了想,决定等到他们吵完再出去,脚步一转,脚尖轻轻踢开祁有岁的房间门,随后借着后背往下靠的力度把门关上。
门外的争吵声如潮水般被阻隔在外,只余下这一方漆黑安静的小天地。
月色如薄纱般笼罩下来,隐隐绰绰的,床铺的轮廓只在角落里半隐半现,不太看得清楚。
祁轻筠没敢开灯,借着月色和直觉指引,慢慢摸索着走到床边,将睡着祁有岁放到床上,帮他盖住了被子。
房间很暗,祁轻筠有点儿看不清前面的路,衣角差点带倒床边的凳子,好悬被他下意识用手扶住,才没让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吵醒祁有岁。
祁有岁的校服却还挂在椅背上,椅子一歪,校服也顺势掉在地上,发出几不可闻的闷声。
祁轻筠转过身去,似乎想将校服捡起来,却不慎在上面踩了一脚,愣了愣,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深吸一口气后,后退几步,轻手轻脚地将校服捡起来,往门外走去。
祁有岁的校服是蓝白拼接款,后背的布料是大片白色,此刻却突兀了落了一个脏脏的脚印,分外显眼。
祁轻筠招来佣人,将祁有岁的校服交给他,叮嘱他将其洗干净。
佣人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检查校服里有没有纸或者其他重要的东西,省的到时候丢到水里洗坏了。
祁轻筠余光看了一眼楼下还在吵架的钟知春父子,掐了一下时间,觉得应该下去看看情况了,脚步一转,正打算离开,却倏然被佣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