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含着哭腔的喑哑,说话时眼泪跟着话一起往外滚。
人在发烧生病时总是比较脆弱,这点温斯沅很清楚,因为他家两个小孩每次生了病,都会不见平日里的调皮捣蛋模样,挂在他身上眼巴巴地掉眼泪。
温斯沅想着对付家里小孩发烧时的办法,再跟吴鹿洺开口时,下意识地带上了点跟孩子说话的语气。
“哪里难受?”他问。
问话时他只是想让吴鹿洺说出具体的病痛,他好接下面的话,连蒙带拐地把人拐起来去医院。
不料在话音落下后,却看见吴鹿洺轻阖下眼帘,拽着被子的手微微打颤,连同出口的话也带上了颤音:“我好像…快要…死掉了。”
完全在意料外的回复让温斯沅愣住半晌,心里头打好腹稿的话一句也没用上,最后只是本能性地出口一句:“为什么?”
少年被眼泪打湿了的睫毛在月光下止不住颤动。
“我看不见我自己。”
他拉着被子,将脸缩进被子里半截,闷闷的声音接着从被子里传出。
“找不到,我…找…怎么都…找不到,我马上就要消失了。”
温斯沅听着吴鹿洺忽然出口的似乎毫无逻辑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直到看见吴鹿洺将脸埋进被子里越埋越深,他才伸手将遮住吴鹿洺脸的被子轻轻拉下,将少年的脸捧了出来,语气认真道:“我看得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