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贝楠有一瞬的失语,显然是这个情况他也不好评判,因此他没有说话,等着吴鹿榈的下文。
“妈妈怕他情绪受影响,不希望他和那个男人再有联系。这次临时把你叫出来,就是因为小洺想去确认,让我帮忙打掩护。我其实也不想他去的……”
吴鹿榈说着,眼眶有些发红:“但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昏迷的那大半年。要不是他那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跟妈妈恐怕到现在都发现不了,他一直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当年的事情席贝楠参与其中,自然清楚吴鹿洺曾经昏迷了大半年。
但具体原因吴鹿榈一直没有跟他透露过。
见吴鹿榈今天似乎开了话闸子,有要说下去的念头。
席贝楠默不作声,轻轻将肩膀抵到吴鹿榈身旁给她倚靠。
吴鹿榈原本还只是眼眶发热,感觉到席贝楠身上的温度,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弟是天才是件特别让人骄傲的事情,甚至因为他太聪明,他以前的孤僻我都默认成了是天才的与众不同。后来跟小洺的主治医生沟通过,我才知道我以前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也许对于一个生长在温室中的小孩来说,聪明是件锦上添花的好事,但对于一个从小就被丢进恶劣环境的小孩来说,聪明就成了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
吴鹿榈不自觉地抬手扣着面前的玻璃杯子,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
“说实话,小时候生活在福利院的那段时间,我只有一些非常模糊的印象。我只记得那段时间我过得不是特别开心,但对于我二十多年的生活来说,那只能算是不太长的一段不开心。我一直以为小洺和我是一样的,直到后来许医生跟我们说,我才知道,那些记忆对他来说从来不是模糊的影子,是可怕到过去某一天早饭吃的是什么,对他而言都仿佛发生在上一秒。
许医生说,他过早地被扔进了恶劣扭曲的生活环境,加上记忆能力和认知能力远超同龄人。在还没能妥善建立健全三观的情况下,被强行灌入过多事物的阴暗面,后期的成长过程中又没能够接受人为干预矫正,所以当时才会走向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