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建军回来,脸拉得一尺长。
周淼披上薄袄,坐起来,“怎么了?又要出任务?”
贺建军摇摇头,没脱衣服,就坐在床边,“包子馒头的亲娘死了,就在今天早上,派出所查看过了,是她走夜路不小心,掉到了村口的井里,早上有人发现时,已经断气了。”
“那是谁传信来的,难道是包子馒头的姥姥发现抚恤金在咱们这,想让咱们回去参加葬礼,闹一通?”周淼只停顿了片刻,就开始想很实际的问题。
她没见过包子馒头的亲娘,说伤心,算不上,更多的是担忧,担心包子馒头不能接受,担心奔丧奔得不太平。
“是上回部队下去调查情况,给村长留了个电话,让村长盯着点。村长到晚上才打的电话,大哥那边部队挂了电话,就打给这边了,刚刚来的是值班的通讯连的同志。”贺建军把这些都告诉周淼,周淼心思活,比他想得多。
“你别跟我们去了,明天一早,我就带包子馒头坐火车,你是军官,有些事,有些话,你不能说,万一他们闹,他们可以没皮没脸,但你得要名声。”现在名声这东西还不是顶真的,万一过几年有人翻旧账扣帽子,一点小错,就够贺建军喝一壶的。
“这回听我的,我也去。”贺建军很坚持。
周淼一句话堵死他,“你还有假吗?之前回家相亲请了四五天吧,你们一年到头也不过就几天假。”
周淼从被窝里窜出来,这就要收拾行李。
贺建军坐在床边郁闷,想想明天怎么把话说得严重些,好请假。
“不用想了,嫂子去世,不在你们的奔丧假里,我这个军人家属都知道,你这个当兵的,还能违规。别硬请假,对以后升迁不好。你要这么想,你以后当了团长,师长,或政委,咱家才有更多的肉票粮票,为了咱家的好日子,委屈你在家当几天望妻石。”周淼故意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