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谢弥一开始能好好说,两人今晚上何至于吵架?作为对他嘴欠的惩罚,她施施然撂下一句:“你不准碰我。”然后就去洗漱上床了。
谢弥硬挤在她身边,本来想仗着脸皮厚占便宜,谁料沈夷光摆出一副敢碰她就翻脸的架势,谢弥只得委委屈屈地在床上缩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起,他眼窝都青了两圈。
潺潺不陪他睡觉,他就耍起了无赖,没皮没脸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懒洋洋地侧身撑着脸:“我今天不大舒服,下不了床,估摸着没法陪你逛蓉城了。”
沈夷光一改昨天的撇嘴白眼,态度堪称春风拂面,心疼地捧住谢弥的脸:“你瞧着是不大好,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她纤纤手指抚过他的面颊,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的耳垂,身上那一缕淡香,柔柔地裹缠住了他。
谢弥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沈夷光更凑近了,徐徐兰息落在他耳畔:“要我帮你更衣吗?”
谢弥身子酥麻,不由自主地下了床,伸手要去抱她:“潺潺...”
沈夷光当即翻脸,往后退了几大步,学着他平时阴阳怪气的神态,桃花眼一乜:“哟,你这不是下床下的挺利索吗?还不赶紧滚去穿衣服。”
中了美人计的谢弥:“...”
沈夷光决心要治一治谢弥的臭毛病,把他撩拨的火烧火燎的时候,又及时给他泼一盆冷水,两天下来,谢弥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幸好衙署出了紧急军情,谢弥从来没有这么热爱过工作,出去忙活了一天,直到深夜才归。
沈夷光特意给他留了灯,却还是放心不下,披着衣裳等到他回来。
她见他面色沉肃,揉了揉发饧的双眸,轻声问:“怎么了?”
谢弥拧了拧眉:“边关战况有变,我得赶去一趟。”
沈夷光心下担忧,轻轻问:“要去多久。”
“快则半月,多则一月。”
这对打仗来说,当然算不得长,不过两人自成亲以来还未分开过这么久,沈夷光有几分不舍,还是问道:“你放心去吧,什么时候动身?”
“本来即刻就要出发的,不过我放心不下你,特意赶回来说一声。”谢弥握住她双手,蹙了蹙眉:“你自己...”
潺潺尚未适应益州,身边本就只有他一个,现在连他也要走了。
而且他也怕他不在,那几个刺头趁机欺负她。
“没事啦,”沈夷光总不可能为自己的一点小情绪耽搁大事,佯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只管去,我会照料好自己的。”
谢弥心下忧虑,生怕自己回来,媳妇就变成一颗霜打小白菜了。
他静默片刻,重重捏了捏她的手,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
谢弥一走,沈夷光倒是和谢灵珠熟悉起来,谢灵珠相貌出众,偏和谢弥一个毛病,打扮上都不上心,沈夷光对仪表要求极高,身边几个侍女衣着行止比中等官员家的闺秀也不差什么,更何况谢灵珠既是她亲卫,又是谢弥亲表妹。
她素手一挥,撒钱给谢灵珠定制了十来套不重样的衣裙,逼着她不当差的时候穿,谢灵珠深深觉着,嫂子比她哥强多了,她哥一天到晚就知道捶她!
不过沈夷光也不是白待她好,谢灵珠也帮着她摸清了谢家如今的大概情况。
谢家嫡系旁支加起来,只剩下族人七八十,得用的谢弥自有安排,若是难堪大用的,谢弥也懒得多搭理,给钱给房让他们饿不死便罢了,更不许他们打着襄武王府的名号出去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