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太自来熟了吧。
但是只要班级里的人没被全部抓住,他就是我的保命符——起码得让他先跟那群人帮我求情再说啊!我可不想整天担心这担心那儿的。
于是我忍了,憋足了气超过他挡住他的步伐:“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低下头与我对视,像是被逗笑一样笑了出来:“诗绪里,像个馒头一样鼓起来了。”
“………”
谁来把这个人揍一顿。
我气急败坏,嘴又笨,差点被气哭。
青木却是见好就收,敛下睫羽,在灯光照耀下竟然显得有几分可怜了。
“……因为松下警官派来的警员他一点都不负责任,管不住下半、身,只知道勾引我的邻居和楼下来来往往的青春漂亮的少女,我实在不能接受这样一位警员来保护我,就起了争执,谁知道他出手打我,我就跑了出来。”
“……………”
我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这是几天前警察局内对青木同学痴迷得不行的警员干出来的事情。
我不由得下意识问:“真、真的吗……”
“当然,那还有假。”
“你是打架的时候逃出来的吗?”
“我根本不想和他打,我讨厌暴力。”青木轻飘飘地说道。
“……”真的吗?
我慌了神:“那你应该找松下警官啊!你找我这个战五渣干嘛啊!”
我其实很想直白地说你不要把火力牵引到我身上啊喂!
这时,屋外突然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听声音的方向更靠近我卧室的窗户,但是那一面可是高高的三楼墙壁。
注意力先被吸引过去,我心生不妙,抄了把菜刀准备进去查看,又瑟缩一下,扭头望向毫不在意外界动静只看着我动作的青木。
“……”我很从心地把菜刀塞进他手心,然后扒他后面按住对方的脊背,“我、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青木沉默了片刻,大概也没想到我会把他隐晦地当成保护者,掂了掂手中的刀,走了进去。
我寸步不离。
他的光洁脚底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就像一只潜行的猫。
卧室的灯是开着的,青木站在窗户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
他半晌没说话,我自己从他身边支出个脑袋探身。
三楼的高度,一女人全身狼狈,正壁虎似的扒在空调机上往上攀爬,看到青木苍白的脸忽然变得鲜红,眼珠子瞪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脱落,急促地呼吸。
那人张嘴喊着什么:“——”
我惊到:“小池由美?!”
正是失踪潜逃的其中一人。
但这场景太可怕,我吓得关上窗户锁:“要跟警员说!”
我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准备给楼下的女警员发消息。
发完却发现青木已经事不关己地进客厅打开了电视。
我:“???”
我看一眼还在往上爬的恐怖女人,又看一眼坐在沙发上拨弄我最喜欢的白团子猫咪玩偶抱枕的青木。
心态崩了。
但是这人是爬我卧室,很可能是在杀我的,遇见青木纯属凑巧。
我打算弄个衣架杆子把她戳下去。
门口骤然发出砰砰砰的巨响,一人急切心急地在门外奋力击打门面。
一定是女警员!
我喜出望外,从放置衣架杆子的洗漱间出来。
原本悠哉悠哉的青木却站起身,比我早一步站在玄关处,没有丝毫瑕疵的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有动,他回头看我一眼。
“过来啊。”他朝我笑。
我握着衣架杆子,在窗户外的女人不断击打玻璃和门外逐渐粗暴的踹门声中躲在青木同学的身后。
声音太纷杂与危险,我颤抖着手揪住他背后的衣角。
青木扫我一眼,伸手抽出我手里的衣架杆子随意扔到地上,还说:“太丑了,扔了。”
我瞪大眼:“!?!”
青木自顾自地打开了门。
门外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女警官,而是一个嗬嗬喘粗气的男人,他身上陈旧的衬衫布满血迹,手中泛着白光与红色的长刀正滴着血,俨然一副潜逃杀人犯的模样。
我被骇住。
这是本应该保护青木的警员啊!
我才探了个头,就被他死死盯着青木的魔怔似的眼窝深陷的眼睛弄得一愣。
“你果然没死富江!!!”他的声线兴奋到颤抖。
下一秒青木向前走了一步,恰好挡住我的视线,也同样挡住警员可能会看到我的目光。
青木不耐烦道:“你没听到有人正要潜进来吗?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把那些危险的人都解决掉。”
我在他身后缩成一团努力减少存在感,闻言大受震撼。
“我当然要解决掉!但是你!富江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
他推搡了一把青木,结果不知晓手中有刀尖,似乎误伤了青木。
他也吓了一跳,僵硬了几秒,却被从卧室传出的破碎玻璃声吸引了注意力。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男人神色可怖地冲进了卧室,他们似乎扭打在一起。
我不知道刺进了哪里,只知道青木一瞬间失去了支撑力,变得摇摇晃晃。
青木倒下来,我想要接住结果没多少力气,顺着他倒下的姿势跌坐在地。
我忙抱住青木的肩膀,“青木!青木你没事吧?!”
仅剩的一丝希望让我没有拔腿就跑。
鲜血是从他胸口溢出,太多了。导致我分不清他中刀的是哪里。
卧室传来拳拳到肉和刀互相撕打的声音。
我用手掌按住他胸口,鲜血不断从我指缝里流出,我边呜呜呜哭泣边无助地小声:“别死啊……对了,手机…叫救护车……”
我慌不择路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字在我精神紧绷的视线里扭曲无序。
忽然,一只苍白的手按住我手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