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太太惊呼一声,生怕溅到自己昂贵的衣服上,往旁边躲了躲。
秦萱彤满脸都是红茶,发丝上还滴落着茶水,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怒气冲冲的起身,“栗枝,你敢这么对我。”
栗枝拿起沙发上的包,淡道:“新仇旧恨,今天算是一起报了,既然知道我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柿子,以后就少乱说话,不然你一次次的难堪,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就在栗枝准备经过秦萱彤的时候。
秦萱彤忽然冷笑一声,偏头看她。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
栗枝挑动下眉毛。
秦萱彤心中有着报复的快感。
“当年你妹妹死的那天,你求我开车带你回本市的医院,其实我是故意迷路的,那条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但是你求我,我便不知道如何回去了。”
“大概是因为看到你惊慌失措的样子很赏心悦目,所以我忍不住的想看到你自责的模样。”
说完,她又靠近一些,声音带着幽冷的恶意。
“栗枝,你妹妹死的那天你在哪儿?”
……
……
栗枝坐在车上闭眸休息了很久。
易秋不放心的拍了拍她肩膀,“怎么了,很累吗?”
栗枝睁开眼,看到易秋顶着一头羊毛卷的样子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换发型了?”
易秋有些泄气的说道:“是啊,本来想跟随时尚走一下可爱风格,谁知道那个发型师就像是跟我有仇一样,我现在觉得自己像步惊云,夸张死了。”
栗枝倒觉得她毛绒绒的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额顶。
“没事,长一些就好看了。”
易秋被她安抚的没那么难过,说道:“你今晚要回家?”
栗枝:“对,我父母叫我回去吃饭。”
易秋只觉得栗枝今天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得点头,回道:“好,那我开车送你去。”
到了家中,栗枝见客厅内只有保姆阿姨,便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
她磨蹭一阵,发现父母那边卧室有些动静,走过去敲门。
里面传来声音。
仲蕊:“进。”
栗枝推门进去,见仲蕊正站在屋内拿着相框看照片。
见栗枝进来,她赶忙放下手中照片,说道:“回来了。”
栗枝没关门,靠在一边浅笑声,说道:“您叫我回来吃饭,当然要回来了。”
仲蕊起身过来,问道:“最近和宴舟感情怎么样?”
栗枝:“还可以。”
仲蕊建议性的说道:“要是你们感情到位的话,我跟你伯父伯母想着要不你们两个先订下来?”
栗枝还没想到这一步,只觉得太快了。
她对程宴舟是有好感的,可是从好感一下子上升到结婚,她也会觉得不适应。
“我现在事业还在上升期,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吧。”
仲蕊没想到栗枝会拒绝,说道:“你怎么那么在乎娱乐圈的事情,家里面又不缺你的钱,你本来就不缺吃穿,何必要去那么乱的地方冒险,你若是跟宴舟结婚,稳当的生活……”
仲蕊话还没说完,栗枝便有些头疼的打断她,“妈,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最近一直在排练舞蹈,很忙也很累,就不要讨论这件事情了。”
仲蕊顿了顿,忍不住叹气道:“你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考虑到你的舞蹈,难道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话音落下。
栗枝的眸光瞬间凝结住。
仲蕊也觉得自己似乎是说错话,有些不自在的扭头,说道:“妈刚才就是随便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栗枝声调忍不住上扬一下,指尖略带颤抖。
“所以——”
“这些年,您还是在怨我?”
仲蕊有些着急,“我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栗枝眼眶微红,猛地转头,胸口剧烈起伏,似有许多的压抑情绪在这一刻需要急切的释放出来。
若是再忍下去,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这些年,她不是没听过父母的悄悄谈论。
她自然有自责,但是却不能忍受最亲近的人一再把枷锁禁锢在她身上。
秦萱彤说了那话是为了刺激她,越见她难过她便越畅快。
可是她父母若是那么说,无非是为了摆脱自己的责任,使自己在亲人的过世上痛苦和压力少了几分。
正因为她当初练舞不被支持,所以他们便理所当然的用这个借口来束缚着她。
栗枝深知她父母对她自然也是关心,也从未对她真正说过怨她的话,仲蕊今天也是说漏嘴才对栗枝说出这话。
栗枝情绪似是在一瞬间崩溃,指尖掐入掌心,走出门口,声音紧绷的说道:“我的确是一向不听话,这些年也让您费了不少心,可我却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许我的这些事情在你们眼里不值一提,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生任由你们摆布,婚约是你们订下来的,并非是我所愿,一开始你们也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一个陌生男人忽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面然后要跟我结婚,想必你们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如果你们非要强迫我结婚,那么我也绝不会答应。”
她说这话有置气也有难过,更像是情绪到了极点之后该有的任性。
她走出门口,说话的声调略高,屋内空旷,声音传到楼下听的一清二楚。
楼下。
程宴舟穿着白衣黑裤,视线往楼上看了眼。
他墨眸微垂,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方,眉眼依旧有着温柔知礼。
须臾。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向坐在对面的栗景明,温声说道:
“叔叔,若是枝枝不愿意,婚约就取消吧。”
作者有话说:
话说的温柔,舍不舍得只有未婚夫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