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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向空山——联考——我还要——拿第一名——”

“……”

他咔哒一声折断了手里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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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晚上放学也爽快,没有晚自习,两个学校都六点半准时放了人。

两股来自不同学校的学生交汇,黑白校服和蓝白校服分明,将本就不宽的青港街挤得水泄不通;虞叶好被挤在人群中间,只有脚尖挨着地,身不由己地被朝前推着走,明明刚才还在自己学校门口,转眼间就被引到了实验的大门前。

越靠近,穿着黑白色校服的学生就越多,他一个蓝白在中间格外显眼,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羊羔,两只嫩白的胳膊举着,试图从人山人海中杀出一条回家的路,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谁的脚尖,只听闷哼一声,有人不太满意地道:“谁啊,会不会走路!”

他头一埋,额发乱糟糟地黏在脸上,一叠声地朝对方道歉,结果对方却好像是认出来他了,笑了一声:“哦,我知道你,你是隔壁的虞叶好吧,年级第一是不是?”

两所学校离得近,虞叶好这种程度的校园名人,被认出也不奇怪,他这才抬头,先看到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余下半张都藏在贴脸的黑色口罩中,在这样人挤人的地界也不显得狼狈,倒像是个出街巡游的大明星。

对方见他没说话,又有点不耐烦,后头的人推搡着,成了最后一根导火索,于是虞叶好眼睁睁看着这人皱起眉头,回身就是一脚,还伴随着粗口:“他妈的挤什么呢!没看这儿有人!”

虞叶好两眼一黑:完了,这人好像不太好惹。

漂亮大明星转过头,眉目间的戾气还没消,两人距离拉近,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脖子向后缩;结果后面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着他衣领,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拎到自己身后。紧接着,向空山有些冷的声音响起来:“何景乐,你欺负人还欺负到外校去了?”

虞叶好缩在向空山身后,只露出一个柔软蓬松的发顶,心里小算盘拨得劈里啪啦响:虽说他和向空山积怨已久,但这两个人之间,明显还是和他做了好久死对头的向空山更可靠一点。

于是他大胆出声:“就是,有什么事情是写一张卷子不能解决的!你有本事肉体上碾压我,你有本事学习上碾压我啊!”

要说虞叶好不愧是两校联考第一名,班主任的小心肝校长的大宝贝,这觉悟一般人还真比不上,向空山开始觉得自己出手是不是个错误,就凭虞叶好这张嘴,恐怕今天也能把何景乐给烦得够呛。他捏了捏自己的山根,“虞叶好,闭嘴吧你。”

何景乐嗤嗤地笑:“你俩不是不对付吗?怎么现在还出来管闲事。再说了,向空山,你怎么不问问他自己,我到底欺负他没?”

察觉到向空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虞叶好一盘算,发觉好像对方还真没来得及做什么自己就被提溜走了,真要说,向空山手劲好大一男的,提得他现在喉咙还在隐隐作痛,简直伤上加伤。

可是他是个讲道理的人,向空山是过失伤人,何景乐属于欺凌未遂,他当然得向着前者说话。

于是虞叶好冲着何景乐说:“你对我造成了心灵上的伤害!我觉得我的智力可能要下降了,都是因为你!”

说完,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从兜里掏出来一把五颜六色的糖豆,劈头盖脸地朝着何景乐洒去,趁对方发懵的当口,拽着向空山就跑。

两个人挤出重围,各自蹭了一身的汗臭,虞叶好抠着书包带,怪别扭地给向空山道谢。

他又开始觉得向空山这人其实也还行了,虽然总是和他争第一名,但是人家也一米八八,就从来不搞校园霸凌这一出,是个好人。

未褪尽的夕阳下,虞叶好真诚地说:“谢谢你。”

向空山不知在想什么,一直在走神,闻言张了张嘴,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虞叶好,你刚刚朝何景乐洒了什么?”

总不能真是糖豆吧,可哪家高中生上学带糖豆啊?难道做题的时候含一个就能让智力大幅提升?那自己要不要现在问问虞叶好这糖豆的牌子?

向空山陷入头脑风暴,然后听见虞叶好傻傻地应了一声:“啊?”

“那是我妈让我中午吃的药,我忘吃了。”

向空山正生着闷气,没察觉隔壁学校的口号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转而被另外一个声音所取代。隔壁的虞叶好脸上正扣着杨苑杰嫌娘们唧唧不怎么戴的扩音器,声音跟火烤焦了的似的,虽然哑,但还是甜得很,此时,稍微酝酿了一下,随后声音直接穿过他耳膜直接给予小山哥心脏重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