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选择遵从本心,很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妈,我跟您坦白,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儿。”
邱雨晴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她又哭又笑,点着头擦泪:“妈妈一直都知道的呀。”
向空山的心里倏然一松,整个身躯都发软,若不是后面恰好有根灯杆支撑着,恐怕要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伸手给邱雨晴擦眼泪,擦着擦着觉得自己也好想哭,没去追究这个“一直”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又是什么时候洞悉了不太磊落的真相,只是沉默而依赖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然后小声地咕哝道:“我还做了错事,他肯定不会喜欢我的。”
邱雨晴已经不哭了,她温和地望着向空山,问了句:“是刚刚那个虞叶好吗?”
向空山顿时支吾起来,脸都红了,讷讷地点头:“是。”
对话到这里,已经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两人沉默地走完了后半程,回到家时,迎接他们的向松一眼就瞧出来,啧啧称奇道:“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还回来两只红眼兔子?”
邱雨晴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替自己和儿子解释说:“风太大了,刮得迷眼睛。”
向空山则一如既往地没有多说什么;倒是上楼时,听见邱雨晴又在身后喊他。两人也算是有了小秘密,此时邱雨晴很轻快地说:“儿砸,还是要有自信一点,有些事情只是遵从本心,不一定就是错了。”
向清竹跟在她哥后面,听这哑谜似的对话,有点懵。她小声问:“妈跟你说什么呢?”
结果她一抬眼,发现她哥表情好像也挺复杂的,片刻后不太肯定地说了句:“好像是,护短吧?”
再护短也不能这样啊,小山哥哭笑不得地想。自己先骗人的,那肯定是自己有错,难为他妈还特意往回找补了这么多。
哎,到底是孩子,穿女装喜欢男孩这种事,能有什么错呢?邱雨晴也很感叹地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