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闹腾的一行人终于离开后,顾承才深吸一口气,往杜遵素方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绕过一两个种着绿树的院子,又拐进一道偏僻的小路,弯弯曲曲地走了一段时间,一个不大不小的偏屋才出现在了顾承的眼前。
这屋子设在书院的最深处,离得各位授课先生休憩的地方和学堂远了些,是特意给院长留来休憩与点灯工作的小屋子。
这倒不是因为杜遵素自己想要特殊,而是每个书院的院长要忙碌大小事务,能休息一时便是一时,副院长与杜遵素交好,这才劝说杜遵素给自己留一间小屋。
本来杜遵素还有些不愿意,道怎么能给自己行特殊,但后来确实有些吃不消,便设了。
按理来说,书院院长的休憩室理应宽敞明亮,这样才好让平日里为书院打点上上下下的院长好好休息,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但杜遵素偏不,执拗道自己有个授课后落脚的地方即可,不必弄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而顾承之所以知晓,完全是因为来的次数多了,因而知晓这个位置。只不过被赶走的次数也多,这才将这间不惹眼还有些老旧的偏屋位置记了下来。
“这倒是符合你这混小子的性子。”顾承不甚欢喜地呢喃了一声。
二十年前他们考中进士后,本来授予高官的进士都会被赐予豪华的屋宅,是别人求了一世都求不到的东西。
但偏偏杜遵素不要,只说先前的小瓦屋足以度过一生。
这么多年了,杜遵素还是没变,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变了,仅此而已。
将往事掐在回忆之中,顾承背过手走过去,面上冷静得很,俨然还是大家口中脾气古怪的神医,但其实脚下都在打晃,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