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趋尔不由得沉思自己这位心腹上一次失态是几时。
真要追根溯源,倒真咂摸出些不寻常来。
譬如两年前他首次留宿落襟楼时,因一夜过后衣裳皱得不成样子,便经由锦衣卫联络的特有方式悄悄通知燕鸣湍送身新袍服来。
彼时他那好臣子在卧房外将新衣奉上,一门之隔便是酣睡未醒的卫寒阅。
燕鸣湍将东西送到后本该退下,却一反常态地问了句:“陛下心中所爱……便是寒阅公子吗?”
他只当对方一时难以接受卫寒阅乐师的身份,便即刻严肃警告道:“他比有身份的王公贵胄强千倍万倍,你切勿因成见而轻视他,否则朕摘了你的脑袋。”
燕鸣湍约莫是出了会神,凛冬午后白惨惨的日光掷在他面庞,一双唇瓣似乎也因之失了血色。
他最终只是低声道:“卑职谨记。”
今日过后,顾趋尔再反应不过来彼时他何以成了那副模样,便枉做七年君王了。
他不晓得燕鸣湍何时起的觊觎心思,在他一无所知之时,又对卫寒阅做过如何罪该万死之事。
桩桩件件,唯有回衡都后再行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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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淮酬足下生风,进了客房后将卫寒阅放下,可继而便胳臂一转,将他并拢的双腿叉开挂在自己腰侧,又将人托着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