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闻言以目相询,见顾趋尔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嘴唇,方恍然大悟。

他有些无奈地又用指尖蹭了蹭,道:“敏德闹的,我出来前已用丝帕蘸水擦过了,看来仍有残色。”

方才那一下,竹枝般的细指蹭过唇珠,将那本便不均匀的色泽愈发晕成深一块浅一块,有几处甚或稍稍溢出唇缘,实在是……

顾趋尔竟有些嫉妒那快被他用过的唇脂,抑或那方擦拭过他唇瓣的丝帕。

——

择云殿乃今上寝居,顾趋尔与卫寒阅两个用膳时往往屏退下人,是以内室此刻唯有二人安安静静地进食。

顾趋尔用以盛饭的是一只黑釉剔花碗,虽也精美,却远远及不上官窑瓷之工艺水准。

这是卫寒阅去岁命阿凫去晶艺轩随手挑的,一套四只一模一样的碗,赠与顾趋尔作为生辰礼。

再没有比卫公子更敷衍的了,奈何顾趋尔仍旧视若珍宝,一年来每回用膳便只用这套碗中之一。

卫寒阅往顾趋尔碗中搛了箸酿冬菇,男人身形一滞,随即细细咀嚼起来。

可卫寒阅待要再为自己搛一片时,适逢顾趋尔起身斟茶,手肘因之撞了下卫寒阅右手,后者又只是虚虚握着碧玉箸,「叮铃」一声,落地的脆响颇是清晰。

卫寒阅一怔,顾趋尔已眼疾手快地俯身拾起碧玉箸,又命门外候着的张恭另取了一双来。

新取的竹节纹箸比碧玉箸轻些,卫寒阅用着便不甚称手了,遂只用小金叉切翠玉豆糕与蜜饯红柚吃。

“岑淮酬封王之事,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