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将至,可惊蛰尚远,这毒蛇的说辞委实蹊跷,可卫寒阅从顾趋尔的神色间寻不出任何破绽,又的确在他侧颈发现毒牙咬出的两个黑洞,便仍伏在他身前道:“那你是要死了吗?”
顾趋尔笑了笑道:“嗯。”
“继位人选的遗诏……拟好了吗?”
顾趋尔轻抚他乌浓的发顶道:“岑淮酬……如你所愿。”
卫寒阅软软地「嗯」了一声,眉心渐渐凝起,道:“顾趋尔……我不舒服。”
男人闻言一惊,可他瞧不见卫寒阅面色,只听他方才那句语调虚弱,是他每回不舒服时惯用的、近乎于撒娇的语气。
“怎么了阿阅,哪里不舒服?”
“药味……熏得我头疼。”
顾趋尔闻言想大声喊人进来,可他为这一日的逼真效果做足了准备,此刻濒死的症状俱做不得假,他只得拼尽气力厉声道:“来人!”
音量仍是不够大,幸而燕鸣湍耳力过人,急忙推门而入,顾趋尔立时吩咐他将药炉撤出去,又敞了几扇窗。
迫人的药味须臾散去,卫寒阅终于好受许多,而顾趋尔强撑的那股劲也所剩无几,咽气之前,他只来得及轻轻抱一抱卫寒阅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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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兴九年正月廿五,山陵崩,昱王酬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