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地伸手,轻轻碰了碰卫寒阅头顶那朵招摇又可爱的小花,细腻柔软,如同触及卫寒阅的面颊。

可卫寒阅这样柔弱娇怯,他反倒不敢再行孟浪之举,只滚了滚喉结,展臂将虚软轻盈的卫寒阅抱了起来,回身向自己的居所行去。

——

卫寒阅醒时竟无宿醉的不适感,仿佛只是自一场沉眠中醒来。

眼神无意间一转,便与床边之人四目相对。

一瞬间,卫寒阅还以为自己见到了燕鸣湍。

早在梁上时,卫寒阅便发觉这梼杌与燕鸣湍生得九成九像,譬如从前的岑淮酬与顾趋尔,教人难以分辨。

梼杌身子板得像木头桩子,绞尽脑汁思索如何措辞,卫寒阅已先问道:“我为何在此处?”

梼杌连忙解释道:“你醉酒晕倒了,我便将你带了回来。”

卫寒阅施施然道:“那便多谢了,叨扰多时,我该回了。”

他起身作势要下床,梼杌未及细思便伸手拦他,卫寒阅眼波飘来,梼杌一时只能干巴巴道:“你别走。”

卫寒阅眼睫一眨,蝶翼翕动一般,问道:“为何?”

梼杌被他那双剔透柔和的琥珀瞳一望,不禁脱口而出道:“因为我心悦你!”

卫寒阅颇为惊诧地抬眼,目光却渐渐淡下来,质询道:“可王上看中我何处?除了这幅皮囊,你对我的名字、来历、喜好、性情皆不得而知,又凭什么说你心悦我?因为你撞见过我沐浴?因为你碰了我头顶的花?”

“不是,不是!”卫寒阅疾言厉色,梼杌语无伦次,眉心拧成矮丘道,“我说不上来……可那时狻猊跑去你家中,我去寻它,站在你门外的那一刻,或许、或许我便……可我那时连你生得什么模样都不晓得,我不知为何……”

卫寒阅静静听着,心中渐渐升起一点近乎荒谬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