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与延陵铮并肩而坐,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臂间,仰面望向黄澄澄的残阳下橙红的天际。

适才舒服得哭肿了眼,他高度怀疑延陵铮是放了靳元题出来。

他张开五指拢了一掌心的云霞,顶着鼻音瓮声瓮气道:“延陵铮。”

男人忙轻声问道:“怎么了?”

不知是否因夕照太烈之故,他总觉得卫寒阅的瞳仁湿答答的,似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卫寒阅这样倚着人、嗓音又要哭不哭的含着水汽,总显得气势不足,可他又被折腾得委实坐不直,只得这般道:“我不喜欢旁人约束我的自由。”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我绝无可能在你的金屋里畏缩着度过一生。”

延陵铮舌尖苦涩,幸而方才尝到的甜足以令他保持理智,他低低解释道:“阿阅,我没有要关着你的意思……”

话音渐渐隐没于喉舌之间,延陵铮清晰地望见卫寒阅的双目又更湿润了一些。

是当着在蓄着泪,又要面子忍着不肯落。

他晓得卫寒阅做小殿下时比做令君时眼泪要多上百倍,只是不清楚个中原委,唯有时时做小伏低,以免惹他不顺心。

当下延陵铮便不敢再分辩,顺毛顺得比谁都利索,迭声道:“好,好,阿阅想去哪便去哪……”

卫寒阅哭腔更浓重道:“你压着我裙子了。”

延陵铮连忙低头抬腿,将被自己袍摆压住的裙裾拯救出来道:“抱歉抱歉!”

“都弄脏了。”

延陵铮踯躅道:“那咱们回去换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