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棹在心中默默道:有的。

他悄悄靠近卫寒阅,缓缓抱住对方的小腿,脸枕在少年膝上,察觉连绿萼梅罗裙上都染了木樨落入冷泉里的清淡甜香,好闻得人舍不得挪开,连心口的剧痛都消弭了。

“哥哥……”

卫寒阅好笑地看着这小屁孩跟耍酒疯似地将脸在他膝上摆来摆去,忽听对方轻声道:“哥哥再不生病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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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至此,萧鸣棹将自己打理一番,上床躺在外侧将卫寒阅踢掉的被子轻轻捞起来,给他仔仔细细掖好,如无数次做惯的那般隔着被子拢住他的手,靠在少年身侧。

离早朝不远,但能与卫寒阅这样近地睡在一处的时间太过珍贵,他舍不得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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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毕,卫寒阅坐上步辇,问祝仲林道:“许久不见宁王,他人呢?”

祝仲林恭敬道:“回殿下,睇眄殿传话说宁王殿下身体抱恙,因而在殿中修养。”

萧回舟那体格,相识九年卫寒阅都没见对方生过两回病,这借口拙劣得一戳即破,他倒不甚在意,只淡淡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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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巧自尚书省回王府时,石狮子旁立着个半大少年。

萧函谷在位时,曾命人将风芰坊内通往卫宅的这条路的每棵梧桐树上都悬了盏灯,无论多晚,都免令卫寒阅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长路。

此刻月移花摇,薄纱灯笼的红光映着明珠般的美人面,倒似卫寒阅朱唇点了湿答答的胭脂,抑或是饮足了酒,晕了满颊满眼的酡红一般。

见卫寒阅下轿,萧回舟乖乖跟随他入府,卫寒阅一面进了自己起居的主院,一面揶揄道:“怎么,宁王殿下病好了,终于有心思登我王府的门了?”

萧回舟老老实实伺候着他更衣净手,道:“先生有了新君,还高兴瞧见我吗?”

卫寒阅动作一顿,一言不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