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着高床软枕不睡,便要打地铺,卫寒阅也懒得劝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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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面向床内侧睡得无知无觉,自然不晓得萧回舟悄无声息地蹭到他床边,下巴搁在他身侧咫尺远处,目光近乎贪婪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室内灯火已熄,唯有寒泉般的月色泻入屋中,卫寒阅无声翻了个身,面容恰好与萧回舟相对。

秀挺的鼻尖抵着萧回舟鼻梁,少年几乎立时闭了眼,却未曾往后挪动一寸。

尚未到明了情之一字的年纪,只是本能地心如擂鼓,对眼前人喜欢得不得了,一刻不见便心神不定。

咽喉仿佛猛灌了一盏滚沸的茶汤,隐现轮廓的喉结躁动地滑了滑,萧回舟在情窦初开的慌乱无措中几乎将衣角揉碎。

最终还是后退开,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外间。

再不敢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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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暗将流年偷换,转瞬间靖德八年已过半,曩昔的小孩子也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高大英俊的少年人。

卫寒阅听闻暨州闹了时疫,本已做好了前往的准备,因而这日午膳后正在批阅奏疏时。见萧鸣棹入内,便随口道:“往暨州的药材米粮已备好,约莫三日便可启程。”

萧鸣棹显然有些懵然,问道:“什么?”

“赈灾啊。”

萧鸣棹正研墨的动作一顿,状若无意道:“不能遣旁人去吗?”

卫寒阅言简意赅道:“我曾去过疫区,总是比旁人更得心应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