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
「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目下尚未立秋,如何便处决人犯了?
况且……
他沉吟少顷,问道:“何谓「被、陛、下处决」?”
褚征帆闭眼咬牙道:“便是……便是亲自处决之意,还有宁王,数月前查出他贩卖私盐、招兵买马、勾结西羌……被陛下亲手斩杀于天顺殿上。”
卫寒阅沉默下来。
萧鸣棹的眼为何能红成那样,到底是有了答案——杀了那样多人,哪里还能保持清醒?
好在杀的是死囚而非无辜,否则卫寒阅恐怕当真要遵着先帝遗诏、另立新君了。
——
步出大理寺,却见萧鸣棹立在外头,卫寒阅打量眼前人,只觉他变了许多,以至于自己实在很难将他同十八岁的少年郎联系起来。
萧鸣棹见他静立不动,便迈步近前来,蹲下身用衣袍的袖口为他擦拭靴面上沾染的尘灰:“怎么到这里来了,狱中污秽腌臜,脏了哥哥的裙子可如何是好?”
卫寒阅伸出双臂道:“抱我回曙晖殿。”
现下正是薄暮冥冥之时,大理寺前虽不是熙熙攘攘,却也不乏放衙的官员。
皇帝蹲身为摄政王擦鞋也便罢了,毕竟他小摄政王九岁,权当是兄友弟恭,可一旦萧鸣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摄政王横抱回自己寝殿,那其中深意可便值得反复咀嚼了。
萧鸣棹几乎不敢置信,抱起卫寒阅时整个人僵成了榆木疙瘩,萧函谷不敢教旁人察觉自己的爱意,其实他又何尝不是?除了寥寥数人外,他生怕自己扭曲的情感会给卫寒阅光风霁月的人生溅上一滴污水,令卫寒阅被人议论与曾经的学生有风月之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