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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带刺的白玫瑰,用缎带缠上,捧到了陆南川母亲的墓前。

玫瑰是她生前喜爱的,她那薄情寡义的丈夫叫人在后山栽了一片白玫瑰,陆南川小时候,他每每和儿子来祭拜,都要剪上一束,以示哀思。

“后来陆广华就不怎么来了,每年的看护、祭扫,都是我妈操心。听二花姨说,她没事儿就爱上来跟我母亲絮叨絮叨。”陆南川把玫瑰交到顾玉琢手里,“去吧,别害羞。”

顾玉琢用手抹掉照片上很薄的一层灰,将花束搁下,乖巧地问候:“阿姨好。”

陆南川外貌像母亲,她自然也是个大美人。

可惜的是红颜薄命,没能亲眼看着儿子长大成人。

在母亲的墓前,他们并肩跪下磕头,给了彼此最郑重的承诺——不敢允诺天荒地老,只敢担保这一生不渝。

直到暮色四合,他们才又手牵手下山去。

山间的风,安静的树,见证了他们的拥抱、亲吻,末了,陆南川亲了亲黑崽的额头,说:“真的是臭了。”

醉了一夜,没洗澡没洗头,是完整的个臭鼬了。

黑崽慌忙捂住嘴,“那你还亲我,不嫌恶心哇。”

陆南川牵着他继续下山……情到这儿了,哪还能顾上崽是个臭崽,只能这么着了。

回颂园前,两人先去旁边小诊所看了陆南川的脑门。

值班大夫又高又瘦,是个举手投足都很利落的女士。隔着镜片,认出他俩,但一点儿也不激动,只在清完伤口,换完纱布的时候嘱咐,不可剧烈运动。

黑崽登时奓毛,偷摸扭头,却不料正和大夫看个对眼,于是对方又嘱咐,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