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弹奏着吉他唱着歌,他一边唱一边想,他在之前的世界已经死去,不知道他的葬礼是什么样的。
爸爸妈妈一定为他哭泣了,平时总跟他斗嘴的妹妹不知道会不会思念他。
就像歌里唱的,他希望化作一道七色的彩虹,照耀着他曾经的亲人。
可他来到了这里,他想告诉以前的家人,他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可爱,他这里的妈妈曲兰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美国乡村歌曲总有一种惬意悠闲的调调,哪怕这首歌关于死亡,但并不哀伤,即使早早死去,也能躺在玫瑰花中,成为天空最亮的星星。
夕阳西下,太阳收回最后一缕阳光,天色渐渐变暗。
江策一曲唱完,把手指从琴弦上收了回来。
这时候有人推开教室的门走进来,江策回头,对上关星罗的目光。
披着最后的夕阳走进来的关星罗,在光与影中,五官更加分明,像艺术家手下的雕刻,美得惊心动魄,他望着江策笑,问:“怎么唱这首歌。”
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江策明白自己唱歌被听见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一时兴起。”
关星罗冲他伸出手,用白皙修长的手指邀请他:“回去吧。”
江策看着关星罗。
关星罗就像这个世界的神,每次他迷茫彷徨的时候,关星罗都会向他传递一种归属感。
提醒着他,他属于这里。
江策抱着吉他站起来,微笑:“好,我们回去。”
江策收拾好吉他,背在背上,同关星罗一起下楼。
与关星罗比肩,仿佛从沉醉的梦境苏醒过来,再次回到现实。
也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上辈子才是一场美梦的梦,这辈子有关星罗在的地方,才是真实的。
校庆和运动会加在一起开了三天,接着是周末,没有补课,这几天对于学生来说,简直像在天堂里生活。
到了星期一,再次回归学习日常,有些学生还无法回神,总想着活动玩乐。
卢晋在早自习的时候无情地提醒各位同学:“大家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收心,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这是你们上高二以后的第一次统一考试,意义非常重大,所有人都要重视起来。”
学生们听到期中考试这几个字,在底下发出哀嚎。
快乐日子怎么那么短暂,刚刚快活几天,立马又要面对考试了。
这是分文理科以后第一次集体考试,是对分科后学生情况一次彻底的摸底。
江策也是头一回参加这种分科考试,跟他以前的选科制有些不同,不知道他的生物能不能考好。
江策是最快回到学习状态中的人,星期一的第一堂课就开始拿出题册刷题。
乔楷虽然人到了,但还精神恍惚,沉浸在前面几天的快活中,面对课堂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好几次中途醒过来,看见旁边的江策保持着同一种姿势书写,忍不住说:“别学啦。”
江策瞟了他一眼:“你睡你的,我学我的。”
乔楷沉着脸,说:“你学习干扰到我睡觉了。”
江策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太不讲理了吧。”
乔楷嘀咕:“就是不讲理,反正你刷题碍我的眼了。”
江策不知道乔楷在发什么疯。
乔楷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上周开完运动会,乔楷去找江策,无意间听见江策在教室里唱歌。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样的江策,脑子里突然冒出荒谬的念头,把他吓了一跳,他立刻慌乱地从学校逃出来,把自己关在家里。
小弟喊他出门玩乐他都不去,被子一盖睡大觉。
可他的梦里总是出现江策,他好几次梦见女装的江策含羞地问他:“我给你当老婆好不好呀。”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恐怖的是,在梦中,乔楷答应了。
乔楷周末两天浑浑噩噩,星期一挣扎着来学校,结果看到江策以后,症状更严重了。
乔楷冲着江策抬杠,但没真想不让他学习,干脆重新把头埋下去,继续睡大觉。
江策简直莫名其妙,上星期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反常。
下课后,江策从书包里掏出一盒东西,重重地放在乔楷的桌上。
乔楷根本没睡着,装作被惊醒的样子,脾气不好地说:“干嘛?”
他看到面前的东西,愣住。
江策说:“说好的,你拿到名次,我给你买糖,我买的是巧克力。”
乔楷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巧克力盒子。
江策见他没有收,说:“不要吗?不要算了。”
乔楷立刻把东西护住,大声说:“要!”
江策这才笑了。
乔楷看见江策的笑容,心里很后悔,他不爽冲江策发什么脾气,还是不是男人啊。
江策转头从书包里又拿出一盒巧克力,放到前面关星罗的桌子上,笑眯眯地说:“你也有份。”
乔楷:“……”
到底还是错付了。
江策说:“这是给你们的谢礼。”
两个人都把自己的奖品送给了江策,于是江策就买了两份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