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钱大食品发来的物资是还没分装的,玫瑰园是新小区,实住人口不及凤凰小区的一半,他们一家一箱同类食品,晒图的那个人晒了十袋扒鸡。
凤凰小区业委会雷霆出击,找到居委去告状,没想到玫瑰园的物业装不知情,又说他们的志愿者表示是在路边捡到一些无主的食物,最后看实在赖不过去了,居然赶制了一面锦旗送给钱总,表示非常时期,捐赠给谁都是献爱心的行为,不要好心办坏事了。
这事一直闹腾到夜里,两个小区因为离得太近了,一条街根本隔不住什么声音。经过群里头脑风暴后,凤凰小区的志愿者开了小区的播音室,调试了一下大喇叭,然后他们小区一个据说是地下rapper的邻居上场了。
他即兴创作一段说唱,diss玫瑰园的弱鸡喜欢偷扒鸡。
接着循环播放《算什么男人》。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警察出动了,因为玫瑰园的居民报警说这边放歌扰民。警察叔叔了解了双方的恩怨以后也没什么好主意,最后联系了钱总,希望他能再给凤凰小区赠送一批物资。
钱总格局还是大,他表示不光会给凤凰小区追赠物资,还有同街道的另外两个小区也会送一批食物,帮助大家共克时艰。
rapper立马又创作了一段钱总活该有钱的音乐,玫瑰园的居民一边开窗大声骂文明词,一边再次报警,希望警察把他们的大喇叭给拆了。
警察接警以后直接去了播音室,批评教育了一番志愿者和rapper,顺便接管了大喇叭,向对面小区的人喊话:“我是凤丞街道派出所民警张大锤,警号37382,都散了吧,别骂了,再闹都抓回所里去了!”
陆小时跪在飘窗上,开着窗听外面的热闹,等警察出马平息了对骂以后,她跑去书房问方剂有没有围观小区之战。
方剂没有刻意去听,但是他们太吵了,他差不多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陆小时给他搞来的爬爬垫他清洗晾干了,现在正铺到地上整理床单被褥。
陆小时不见外地脱了鞋直接坐在他的垫子上,想和他聊天:“你说要是昨天你答应了帮他们接团,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方剂塞好床脚的单子,和她对坐着,“如果昨天我答应了,今天出了事挨骂的就是我了。”
“好像也对。”陆小时坐着叉腰,义愤填膺的样子,“玫瑰园的人也太狗了,贼喊捉贼,偷我们物资还要说我们坏话!”
方剂却没什么情绪:“很正常,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食不果腹的时候人们就不讲什么道德水平了。他们不是爆阳以后封控升级,禁止一切团购了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陆小时改坐为跪,朝他爬行了几步,凑近了看他,“为什么这么波澜不兴,宠辱不惊啊?”
她用词总是很独特,方剂体会了一下她说的意思,反问道:“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对这些鸡毛蒜皮、事不关己的事总是抱以无限的热情。”
“怎么会事不关己呢?”陆小时拍拍身下的垫子,“我们在同一个地球上,你现在睡得是我帮你换来的垫子,虽然明早六点要起来抢菜,但是八点可以一起吃难吃的大列巴,而且今晚李逵还会偷偷钻进你怀里。”
她这一串毫无逻辑但又似乎有些关联的话把方剂说懵了。
方剂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小时,你真是个特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