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写完手中的证词,又交给院长自己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让他自己在上面签了名字。
“很好,院长阁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抬起头的黑发巫师将他的证词收起来,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说不定,这就是您最后的遗言了。”
院长的脸上没有半点的颓丧,表情依旧坚毅而有些激动,坐在椅子上久久的注视着他:“洛伦·都灵阁下,可以这么称呼您的吗?”
“您请随意。”对于这位上了年纪的炼金术师,洛伦还是保留着几分敬意的。
“虽然一开始确实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但后来再迟钝我也看出来了。”院长的眼神有些晦暗:“布兰登殿下,是不是终于准备试着挑战他哥哥了?”
“我没法告诉您,因为我也不知道。”黑发巫师很是警惕:“但您的罪行铁证如山,可不是因为谁投靠了谁!”
“您不用这么激动,德萨利昂家族历史上兄弟闹矛盾的多了去了,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贤明如第六世代的布兰登一世陛下,也不免最后杀死自己的弟弟和他的儿子们,毕竟至高皇帝的椅子不可能有两张!”
“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但是……”洛伦扯了扯嘴角:“您该不会是想劝我‘弃暗投明’,为康诺德殿下效力吧?”
看着他略有些讥讽的眼神,院长第一次笑着摇摇头:“您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是个土生土长的萨克兰人,最清楚忠诚的分量——既然您选择了为布兰登殿下效力,那就不可能再投靠康诺德殿下。”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有几句话想告诉您。”
“请说。”洛伦重新坐了下来。
“我们分别效忠着两位皇子殿下,但我们也忠于同一个德萨利昂,这个十三世代屹立不倒的萨克兰帝国,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论哪一位殿下成为未来的至高皇帝,这个帝国都必须屹立不倒,并且永远屹立下去!”
“……您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请您分清楚布兰登殿下的命令,哪些是理智而冷静的,哪些又完全是为了对付自己哥哥,冲动之下的结果。”院长死死盯着他:“尤其是现在的帝国正在面临入侵,更是如此。”
“洛伦·都灵阁下,您能够只用不到一个晚上就找到账簿的漏洞,甚至能在丝毫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潜入仓库发现证据,对此我心服口服;但拥有这种力量的您更应该把眼光看得更长远,而不是只为了某个人挥舞您的魔杖和剑。”
院长眼神灼灼,表情真挚的没有一丝一毫谎言和引诱的迹象,完全像是一个长者在教导自己的晚辈,对方的口气也让洛伦隐隐想起了维姆帕尔学院的伯多禄院长。
那同样是一位为了自己的学院和学徒们可以忍辱负重,不顾一切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