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告诉我,决不放弃自己的理想,踌躇满怀的准备改革教会,从基层开始,成为主教,再步入帝都,重塑圣十字的教义,让失落百年的‘旧经’再一次引领帝国的信仰……”
黑发巫师每说一句,小教士韦伯的身体就剧烈的抽搐一下;面颊张红,咬牙切齿,张开的双手死死支撑着膝盖。
那表情,就像是在和另一个自己厮杀,决斗一样。
“那个大言不惭的说,要让教会成为每一个信徒的天国,而不再是信仰的囚牢……”
“要让被高举在穹顶的天国,重新落回地上,要改变全世界的教士韦伯……”
“已经死了…对么?”
面对着黑发巫师平静的目光,双目赤红的小教士像是僵住了似的,张口语言,却什么都说不出。
整整一分钟。
“我、我……”简简单单的一个词,在韦伯的嘴里却像有千钧的分量:
“我——我没有!!!!”
咬牙切齿,涨红了脸的小教士整个人扑倒洛伦怀里,瘦弱的双手攥着衣领,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黑发巫师先是一惊,随即嘴角露出了笑意:“这就对了。”
一句话,让“狂化”的韦伯迅速“蜕化”,恢复了冷静。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情急之下,慌慌张张的韦伯的第一反应,仍然是道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因为这才是你。”洛伦打断道,轻轻攥住了那个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腕,与小教士四目对视着:
“因为是你,我才答应了和教会妥协,并且否决了夏洛特·都灵给我开出来的候选人名单—即便我知道那些才是会坚决执行我的命令,和教会不依不饶的斗争到底的人。”
“嗯,用你的话来说他们并不是拜恩主教,而是我手里的傀儡,用来对抗教会的工具和武器而已。”
“为什么?”小教士脱口而出。
“因为你的理想和能力,让你拥有成为拜恩主教的职责——你有这份担当。”洛伦的回答相当直白:
“其次…在这场双方的权力斗争当中,只有你才有机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拜恩主教——其他人,任何人都不可能!”
韦伯还是不明白。
“这么说吧——如果我让一个…嗯,我的人成为拜恩主教,结果是什么?”黑发巫师耐心解释道:“没错,他会执行任何一个我下达的命令,可这些命令其实一个都无法执行。”
“为什么?因为拜恩教会内有一半的教士都是英诺森大主教的人,哪怕只为了对抗我,他们也会反对我的一切命令,甚至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长此以往,所谓的拜恩主教不过是形同虚设,拜恩教会依旧只是个摆设,双方的权力斗争还会几十年如一日的持续下去。”
说到这儿的洛伦忍不住叹了口气——差不多一天半前,他才好不容易用相同的话说服了夏洛特,推掉了她辛辛苦苦,精心挑选的主教候选人。
当然,后果就是从昨天到现在,这位赤血堡女伯爵始终没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那我呢?”小教士忍不住问道:“我就不一样了吗?”
“当然,你不一样;你是英诺森大主教的人,是被安插进来的,他们绝对相信你。”洛伦不慌不忙的说道:
“最重要的一点…你曾经背叛过我,还差点儿就打败了我。”
“圣十字教会绝不可能相信,拜恩公爵…会如此信任一个曾经背叛过他,还险些让他身死名裂的朋友!”
小教士咬咬牙,强忍着黯淡的表情微微点头。
“当然,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毕竟你太‘清白’了,清白到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被人要挟,拿捏的把柄——这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洛伦微微一笑:
“虽然我对教会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上一任拜恩主教,他一年的‘收入’以金币计算差不多是三百万——这还不算他名下的十二个庄园,四个小型商会,三处盐矿,一处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