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阁下,您的眼睛告诉我,您其实已经看穿了我这小把戏的一部分,而且…还想知道更多。”
他似乎并不着急进攻,而是闲庭漫步的绕着洛伦漫步,颇有兴致将他的“自言自语”继续下去: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想法,因为过分的好奇心就会令人失去恐惧带来的警惕,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就像此刻。”
下一秒,米德尔右手长刀反握,横在身后,再次毫无征兆的袭来。
白光掠影!
“铛——!”
洛伦本能向后滑步,灰蓝色的剑芒堪堪招架挥向脖颈的一刀,同时转守为攻,“亮银”笔直的刺向亚速尔精灵的面门。
微笑的米德尔同样不闪不避,左手抵在刀柄之尾,对准黑发巫师的脖颈猛地刺出。
窗外洒入的月光,同时映照在二人身上。
十分“默契”二人都选择了用这种一往无前的招式,别无他顾,直取彼此的性命!
只有先一步刺出对方的那一个,才能来得及抽身躲闪…逃避的下场,就是陷入被动挨打,任人宰割的境地。
胜负,只在剑上……
“噗——!”
雪亮的长刀擦过黑发巫师的左肩,来自银盔山矮人锻造的精钢肩甲,犹如纸片般碎裂。
下一刻,根本来不及闪避的洛伦,被刀刃抵住了脖颈,手中“亮银”的剑芒随即消散。
被完全制住的黑发巫师,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亚速尔精灵的眼睛。
而成功得手的米德尔却铁青着脸,表情中没有一丝一毫喜悦的模样,甚至连握刀的右手都微微颤抖,险些割开了洛伦的喉咙。
“果然…你还是躲了。”米德尔全然没有了刚刚的随意,睁大的双瞳一凝,随即一冷:
“爱德华阁下,能不能告诉我,您是怎么看穿的?”
面无表情的黑发巫师挑了挑眉毛,朝米德尔身后的影子瞥了一眼。
“月光?”
“不,是你太着急了,米德尔阁下。”脖子上架着刀,洛伦想摇摇头都不行:“在我后退的一刹那,就迫不及待的冲上来,直至最后一刻,我们俩都在月光下时才动手。”
“于是我就回想了一下…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你每次手‘抖’的时候,都是站在月光下的;”
“不得不令人怀疑,‘折影剑’的长度,是否和剑身影子的长度,有些许的关联——比如说,在剑身与月光折射成一定角度,将影子拖出三步长的那一刻……”
米德尔为之一顿,嘴角的微笑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感受着脖颈上的刀刃,洛伦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察觉到“折影剑”的秘密不难,难的是看穿对方的套路。
他之所以不停的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的说一大堆并不是为了干扰自己的判断,方能趁机偷袭;而是必须掩饰动作,让自己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刀尖和脚步上。
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察觉到他每次“动手”的那一刻,都是站在月光下,将刀身影子拖到和自己连接起来的那一刻。
如果不是他最后一次太急于杀死自己,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发现这个破绽。
地上的影子和手中的长刀,都是他的武器;隐秘,无形,致命。
相较之下自己的招数,好像几乎每一个都是,嗯,动静特别大的那种。
这可真……到底自己和他谁才是刺客啊?
“了不起,第一次见到就能看穿‘折影剑’…虽然有在下失误的成分在,但输了就是输了。”依旧微笑的米德尔,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不愧是皇帝陛下的御前侍卫,在下愿赌服输。”
“多谢了,那请问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当然不能,对您来说杀死在下是眼前最有利的选择,对在下而言也是一样。”米德尔摇摇头,毫不掩饰的答道:
“更何况,您刚刚表现出来的洞察力,让我不得不怀疑您从我身上得到的讯息,远远不止一个‘折影剑’而已。”
片刻的沉默,房间安静了下来。
“……你想多了。”洛伦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也许吧,但总要保险不是?”微笑着,米德尔架在黑发巫师脖颈上的长刀稍稍用力,薄如蝉翼的刀锋一点一点,撕开撕开脖颈间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