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终于睡着,到了独属于父母的时间。
钟越河抱怨孩子难带,表示想快点赚大钱建房子,把叶子分到别的房间去。
孩子是难带,怀孩子生孩子更难,王锦绣生汤圆的时候,痛苦到认为什么都随便了,死了也无所谓,起码不用承受痛苦。
孩子爸爸不能理解生孩子的痛苦,她也不指望他能理解:“现在好很多了,比醒来就哭的时候强,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哄孩子不哭。”
“我没你的耐心,要是没你在,两个孩子只由我带,早跟人学歪了,我不是个好爸爸。今年给两个孩子准备年礼,也给你准备了年礼,实际不想给孩子买礼物玩具,我小时候都没有,凭什么他们能有?”
王锦绣真不敢相信是孩子爸爸说出的话:“又说孩子话,我们家孩子都说不出你这种话,你小时候拥有的可比我多多了,我连双像样的拖鞋都没有,第一双好鞋还是你送的。”
钟越河:“我小时候没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也挨过饿,以前我们种粮食的,有钱却买不到粮食,我能长成现在这样全凭本事,你看我弟弟们什么样。”
“你这张嘴,到我面前什么都敢说了,你可别在孩子面前说,两个弟弟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面皮黑,大高个,是没你壮,但在村里条件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初可有不少姑娘给你二弟送什么,对,送秋波,二弟结婚有孩子了,她们才歇了心思。
小弟的话,外在条件虽然不如大哥二哥,也算很不错的,性格又好,和他对象谈得不错,再一两年应该就结婚了。”
“很难从你嘴里听到别人坏话,除了我……你没少说我的坏话。”
“我当着你的面说,你在背后跟孩子们说我一根筋,叶子年纪小,学话学得少,坏话记不全,肯定还有别的。”
“我整句话是你们妈妈哪哪都好,就是一根筋,真没说别的坏话,你别冤枉我。”钟越河可不接受她乱冤枉人。
王锦绣没立刻回话,拉好两人的被子,将两人都脖子以下的位置都盖好后,让他动作小点。
他上身光着,她也没穿多少衣服:“你别太大动作,被子里热,外面冷,我怕冷。”
现在真真是冷热交替了。
钟越河:“我知道你怕冷。”
说着动作幅度变小,换了个更不容易撞开被子的姿势。
后头她迟迟不说话,他又忍不住开口询问:“不想知道我送你什么年礼?”
王锦绣反应过来:“我都快忘记了,你要送我什么年礼?”
“严格意义上不算年礼,是把你的书桌定下来了,定制的,等木匠们过完年,大概初五初六就开始动工,四月能做好。”
书桌放哪是个问题,王锦绣在客厅和睡觉间里徘徊不定,她怕有客人来,更想书桌放在睡觉间里,但比起睡觉间,家里客厅更加宽敞,而且现在住的地方是租来的,一家人不会招待许多客人,按越河的说法没两年就要搬走。
如果住得不长久,放客厅似乎没大问题?
“你生日的时候想要什么礼物?不动用家用,我自己的工钱应该够给你买不太贵重的礼物。”她发了两个月的工钱,加上过年发的十块钱,存下来的也有六十几了。
为什么能存下这么多钱,因为她手上还有越河给的钱,他给的钱她当做家用,自己的钱存下来。
花掉的几块钱是第一次发工钱,请家里人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全肉的晚饭,不要出现鱼虾等水产品,不要出现纯素菜,可以肉里放素菜,但不能整盘都是素菜。”钟越河已经想好了。
“好,给你准备全肉,至少三道肉。”
“你说至少就是最多的意思,不行,五道。”他还不了解自己媳妇?
“五道太多了,吃不完的。”王锦绣是想着只做三道肉菜,没能糊弄过去。
“谁说一个晚上吃完,留着第二天继续吃不行吗?又是我生日又是过年的,还不兴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初四要去干活带小孩,初五丈夫生日,五道肉菜可不容易做好,她还不想刚上班就请假。
“好,给你做,到时候你带孩子回家,我不骑三轮车到养殖场了,初五你会很忙的吧?”
钟越河听完,好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啪叽摔碎了:“还要带孩子。”
“对,还要带孩子,你给孩子买玩具不是让他们在养殖场里好好玩玩具,不给你添乱吗?”
两个孩子传皮球都能传半天。
钟越河还以为自己解放了:“没想那么多。”
“要不这样,提前给你过生日,我们不是初三回来,把你生日提前到初三,到时候做肉菜不会太匆忙。”王锦绣觉得初三是挺好的日子,他们回到省城也不需要招待客人。
钟越河接受提前过生日的事情:“你别拿烤鸭这种现成的肉菜糊弄我,烤鸭只能算半道肉菜。”
“不糊弄你,不买烤鸭。”还真想过买烤鸭,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否认。
钱包要大出血了。
商量好过生日的事情,他们继续夫妻生活。
结束后,夫妻俩打着手电筒穿衣服,穿好衣服去上厕所。
来到厕所,王锦绣问他有没有闻着她手上的洋葱味,下午剥洋葱,满手洋葱味,打了好几遍肥皂才勉强把味道盖住。
“现在才来问我?”
“真有洋葱味?我可拿手捂过你的嘴巴,不嫌臭吗?”
“没了,闻不出来。”
“就会吓唬我,讨厌。”
钟越河:“在我面前不用太在乎有没有味道,我又不嫌弃。”
“谁管你,我怕洋葱味沾到被子上。”说的实话,不怕熏着钟越河,怕被子沾上洋葱味,做梦都是洋葱味。
钟越河听见,把她抱起来:“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男人了?”
“你快放我下来,我尿急。”
“不让你尿,你道歉我再放你下去。”
王锦绣很容易放下身段,向他道歉,他不满意,要她撒娇他才放她下来。
“我看你是要我生气才会放我下来,钟越河,放不放?”王锦绣空出一只手捏他的脸。
“不放。”
“你别闹了!”
夫妻两人在厕所闹了一会儿才回去睡觉。
...
大年三十,一家人起个大早,大人精神没有两个孩子足,王锦绣见洗漱完的闺女还在操心荣荣的头发。
荣荣毛线发绳很难扎,太长,需要绕好几圈,王锦绣用自己的发圈给荣荣扎两条辫子。
妈妈发圈是黑色的,和荣荣的棕发不是特别相配,好在能把叶子糊弄过去。
被糊弄过去的叶子跟荣荣道别,表示自己一定很快回家,让荣荣安心待在家里。
出发了,从省城到村子,除了中间最长路程的客车,别的车子都是他们花钱蹭的。
到了县城,被告知今天客车不开,即使开了也要等到下午,一天就一班。
一家人哪有空等下午,钟越河四处打听,终于找到辆运货车,花了些钱,让人家把他们送到离家更近的镇子。
运货车还真没办法送他们到家里,只能顺路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