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身上的青紫有很多处,瞧着不像是一个人动的手。
乐善咬着后牙根,拿了上次没用完的红花油,把人扯进他的屋。
“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揉揉。”
乐善边说边把煤炉子的风门打开,将火调旺,房间里很快变得更加暖和。
时仲磨磨蹭蹭地不愿脱,额头上肉眼可见地冒出了汗珠。
一旁呆呆坐着的时父看他一眼,像是受不了太过暖热的温度,突然站起来走出去,在门口凳子上坐下了。
正好屋里没了人,乐善直接上手把时仲身上的棉衣扒了,露出下面白斩鸡似的瘦弱身材,还有上面惨不忍睹的皮肉伤。
乐善仔细看了位置,倒出一点红花油在手心里来回摩擦,嘴里说道:“这伤必须得揉开才能好得快,不然之后有的你难受,等下我会下大力气,你忍着点啊。”
时仲脸红红嗯了一声,眼睛里含着水光,欲拒还迎似的,目光闪闪烁烁瞥向一边,不敢朝她看。
乐善没那么多心思,感觉手心里药油热了,立马按上时仲的一个伤处开始大力揉搓。
时仲即便被提前提醒过,此时猛不地被这么来一下,也难免没绷住,一声痛吟差点脱口而出。
如乐善所说,她真是用了大力气,痛得他几乎呲牙咧嘴,什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都没了。
“姐,疼……”
时仲撑不住歪倒在床上,满头冷汗地呻/吟,语气不自觉地和乐善撒娇。
乐善不为所动,嘴里说着快好了快好了,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变,直到把这小子身上的青紫处全都用红花油揉搓过一遍,才终于擦擦手暂时放过他。
时仲此刻浑身无力,心口滚烫,仿佛连皮肤都跟着烧起来了一样。
其实这都是红花油的功效。
乐善瞧着药油都被揉进去起了作用,满意地点点头,将棉衣还给时仲。
“上边的好了,下边有没有?”
时仲脸色一胀,连忙摇头:“下边应该没有,有的话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的抗拒意味实在强烈,乐善也不再强人所难,把还剩下一些的红花油留给他,自己走了出去。
时父从始至终都在门口坐着,等她路过的时候,他还知道侧侧腿给她让位置,就是人总不开口说话,眼睛依旧木呆呆的没有活泛气。
乐善出去后在他身旁停住,像对待正常人那样问道:“爸,晚上想吃啥?萝卜炖粉条配红薯粥成不?”
时父收回望着虚空的视线,愣愣地看向她。
乐善对他笑笑,自顾自地说:“那咱们晚上就吃萝卜粉条红薯粥啦,我现在去做。”
“姐,你放着,等下我来。”时仲的声音从屋里弱弱地传出来。
乐善没听,人都受伤了,还是歇着吧。
所以这顿饭最后还是她做的,炖得香喷喷的萝卜粉条和软糯稀烂的红薯粥,满足了时父不太好的胃口,也照顾到时仲受伤的身体状况。
这一晚,时仲睡得不怎么安生,身上的伤仍有些隐隐作痛,揉过红花油的地方又火又辣,感觉不太好受。
辗转难眠许久,人才沉沉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