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番两次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乐善即便性子再宽和也很难无动于衷。
所以她直接无视了许芸芸的瞪眼,拉上没有发现的时仲准备离开。
但是新郎官正好领着宾客从外面回来,在大门口看到乐善二人,脚步一顿走过来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乐善认出他是革委会的人,就是当初带人闯进医院想抓走时父的平头男。
时仲看到他难免紧张,乐善默默握住他的手安抚。
“我们路过。”乐善语气自然地回道,目光下移注意到对方胸口别着代表新郎官的红花,随口又道了声恭喜。
平头男点点头露出一丝喜色,问他们要不要进去喝杯喜酒。
乐善看了眼一直精神紧绷的时仲,婉言谢绝。
以防他觉得他们是在扫他面子,她把身上剩下的那个有备无患的红包拿出来。
随礼红包送上,喝喜酒就算了。
平头男也没强求,大概清楚彼此立场不同,硬走到一块是不可能的。
其实之前经过伍叔的牵线说和,他们和对方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谁让他是革委会的人呢,他们只想敬而远之。
双方点头分开,等离远了,时仲才放松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乐善安慰道:“没事,他现在又不能把你怎么着,有啥好怕的。”
时仲面带羞愧,“抱歉,是我失态了。”
他是不能把他怎么着,只是当初那些事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一旦想起或者碰到相关人员,身体都会本能地生出应激反应。
之前他都没发现这件事,现在既然察觉到了,以后必须得想办法克服一二。
时仲沉思着这件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乐善还当他是看到讨厌的人不高兴,故作神秘道:“我发现了一件事,你听了可能会开心点,要不要听?”
“什么?”时仲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
乐善说刚才平头男是新郎官你应该看到了,那你猜猜他的新娘子是谁,咱们都认识。
时仲茶褐色的眼珠只转动半圈,便吐出许芸芸三个字。
乐善惊讶地比大拇指,“真聪明!”
时仲笑了笑,答案并不难猜,别忘了许芸芸的继父和革委会关系匪浅,而平头男也是革委会的,许芸芸想结婚留城,会选择他并不奇怪。
见他终于露出笑容,乐善满意道:“她现在嫁人了,以后想来不会再打扰我们了,开不开心?”
时仲含笑点头:“开心。”
“开心就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你才多大,别苦着张脸成了小老头儿。”
“……好。”
两人说笑着回到小楼院,发现大家都在院里交头接耳,眼睛时不时往小楼楼顶看,那家轮到今天施工的动静也停了。
乐善心中奇怪,过去打探情况。
邻居悄声透露赵总工搬过来了,已经携家带口住进楼顶的阁楼,现在或许正在家里收拾呢。
乐善觉得这是好事啊,怎么他们全都一副非常八卦好奇又强忍着憋住不能多说的样子。
“其实也没啥,就是赵总工的家人……唉,反正等之后你见到人就清楚了。”邻居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告诉她为什么。
看她这样,乐善更加难忍心中奇怪。
直到时仲回头告诉她,“你们赵总工的妻儿好像有什么不妥当,据说他妻子身体病弱,儿子年龄很小,还有一个女儿,仿佛是个傻子。”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仲语气顿了顿。
自从时父变成那样之后,他很少会提起这个词。
但时父只是精神障碍暂时走不出来,早晚还会有恢复的时候,而赵总工的女儿则可能是真的傻子。
时仲打听到这一点后立马回来告知乐善,当她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别以后不知情一不小心得罪了人。
乐善惊讶,怪不得赵总工之前对小楼院乱糟糟的环境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