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善从微醺的晚风中回过神,抬头看了下发现是一对盲人老夫妻正在车厢里乞讨,妻子在前面敲着一个铁片带路,丈夫跟在后面拉着二胡,两人之间门靠一根绳子牵连。
大家看到这样的一幕,再听着耳边的二胡声,不由得都安静下来。
乐善好奇地小声问:“这样是允许的吗?”
感觉火车上应该不会让的吧,不然岂不是都乱了套了。
李秘摇摇头,“不允许的,但是防不住有的人会钻空子溜上车。”
车上人多,他们好讨钱又方便躲避驱赶,所以这种事总是杜绝不了,有时候连列车员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乞讨的人不过分,车上也不会多管。
话说完,盲人夫妻已经来到他们跟前,其中妻子身前挂着个破布袋,口子朝外大开着,夫妻俩会特意在每排座位前停留一下,不管有没有人给东西,他们都快速走向下一个。
李秘觉得他们挺懂规矩,随手往他们口袋里扔了两毛钱。
盲人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很灵,听到动静立马鞠躬道声谢。
乐善见此也把自己带的零嘴给包上一些塞进他们的口袋里。
有他俩带头表示,其余几个不好不给,都多少给了点钱。
像他们这样的人出手基本就是以毛起,一毛两毛的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但对盲人夫妻而言却是不少的收入,所以二胡曲调立马变了,夫妻俩特地在他们这儿多停留一会儿,给他们拉上一段喜庆的。
乐善几人听得都挺高兴的,连碍于面子不得不跟着出钱的董秘他们都心情舒畅起来,因为出血而升起的那点小怨气迅速消散。
吴助纳罕道:“我还以为二胡拉出来的都是哭丧的曲子,没想到还有喜庆的啊。”
比如刚才对方为了感谢他们拉的那段,听起来就挺让人开心的,真是长见识了。
李秘笑道:“这有什么,我都听过有人用二胡拉百鸟朝凤呢,说到底乐器是人用的,能拉出什么来全看人水平怎么样。”
吴助哎哟一声更稀罕了,百鸟朝凤不是唢呐吹出来的吗,竟然还能用二胡拉出来,稀奇稀奇。
他扒着李秘开始讨论这方面的事,乐善在一旁竖起耳朵听,觉得自己也跟着涨了些见识。
接下来,那对盲人夫妻像是开了一个头,隔段时间门车厢里就会过来一波乞讨的人,李秘却再未慷慨解囊过。
董秘笑他,“李同志身上的口袋这么快就空了?要不要我借你几个钱儿用?”
乐善敏锐地听出这话里的讥讽,虽然她不知道两人之间门有什么矛盾,但董秘跟李秘不对付是明摆着的,只是两人都有分寸,并没有闹到台面上来。
而且李秘好似没把董秘的挤兑放在眼里,风轻云淡道:“这倒不用,我口袋里还有点花销,用不着董同志接济。”
“那你怎么不发善心了?”董秘的话问出另外几个人的疑惑。
不过他们没有董秘这么直接,竟然当场大咧咧问出来了。
乐善大概能理解李秘的用意,除开刚开始来的盲人夫妻是身有残疾,后面的几波基本都是好手好脚,李秘对待他们半点儿没有对盲人夫妻的和善,钱更是一分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