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妞妞不是一般人,即便看出了时仲的不欢迎也不以为意,甚至故意背着乐善对他做鬼脸,略略略。
时仲对她没好脸色正好,谁家好姐妹不是跟闺蜜男朋友保持距离的呀,这种事她熟,时仲脸色再难看都没关系,她就当做看不见,不然他还能当着乐善的面把她赶走不成。
嘿嘿,他肯定不敢。
妞妞做足了小人得志的姿态,把时仲好生气了一回,然后继续和乐善说:“姐姐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养伤也不能总闷在家里是吧,咱得偶尔出去转转透透风,让心情愉悦了,伤势才恢复的快。”
“到时候咱再叫上钱晓荷和于老师他们,大家围在善善姐周围保护你,谁敢不长眼地碰你伤处,必须得先过咱们这一关。”
妞妞小嘴叭叭叭的,最后成功劝得乐善动了心思。
实话说憋在家里两天已快到她的极限,趁着还没到寒冬腊月,天气还没那么冷,她也想出去转悠一下,顺便看看孙家是怎么个情况。
她本就有意,妞妞再那么一劝说,乐善就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妞妞高兴道:“那我去通知钱晓荷、于老师,善善姐在家准备一下,看有没有要带的东西,吃过晚饭咱们就出发。”说完得意地瞟一眼时仲,昂头挺胸地撒丫子跑了。
时仲不开心,哼哼唧唧地站在一旁不说话,一副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别扭模样。
乐善好笑,顺从他的心意,把人拉过来问他又怎么啦。
时仲立马气消了,“姐真的要跟她一块去看热闹吗?”
“什么叫我跟她一块,你也去的啊,认真来说是咱们一块,她有于老师,只是顺路的,就像她刚才讲的那样,咱们可以让他们帮忙挡着点其他人。”乐善柔声解释着捏了捏他的手。
别说,时仲这手就跟他的人一样,越长越抽条,越长越好看了,整只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触感也是如同暖玉一般,令人摸起来爱不释手。
乐善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堆黄色废料,意识到时赶紧打住,不好意思地咳了咳。
时仲倒没有察觉到她刹那间已经跑神到爪哇国去了,对于她捏他的手也没什么排斥,除了少许的羞涩外就是理所当然。
毕竟乐善是他对象,跟他有点亲密接触不是挺正常的嘛,没有他才要奇怪呢。
时仲被三言两语捋顺了毛,人自然松口道:“那好吧,我就勉强陪姐去一趟。”
其实他也想看看孙家到底是怎么作死的,他没了教训他们的机会,倒是可以去看看笑话啊。
两人都没提要带时父过去的意思,听‘批斗大会’的名字就知道它大概是干嘛的,以防那种场面刺激到时父,让他好不容易改善的精神状态再变坏,他们还是留他在家里好了。
时仲把最近淘到的连环画拿给父亲,让他晚上在家打发时间。
乐善趁着下午时间指挥时仲做出两样新鲜的小吃,一部分留给时父当零嘴,剩下的打算到时带上分给大家。
除此之外,时仲把小板凳也找出来准备带上,顺便给两人都换了厚衣裳,围巾帽子和手套一样不缺,都是去年他抽时间织出来的。
乐善最后差点被他裹成一只熊,无奈道:“天气是冷了点,但还没冷到这样穿的程度吧?”
时仲坚持:“晚上冷,最近不是有雪吗?万一下雪呢,你胳膊上有伤,更应该注意保暖,宁愿多穿也别少穿,听话。”
听到最后这个词,乐善忍不住笑了,想到他是出于对她的关心,只能随他去了。
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这么穿,他自己也跟她一样裹成了熊,要丢脸两人一起丢。
一切准备妥当,晚饭后妞妞带着于老师和钱晓荷来找他们,几人会和到一起前往机械厂。
他们出发的早,公交车还没停,正好坐车过去。
批斗大会将在机械厂外的街道上进行,车上大家热烈讨论着这件事。
乐善疑惑机械厂怎么会同意,按说怎么也该将这样的丑闻捂死在厂内部,不叫外传出去给厂子丢人才是。
于老师也有亲戚在机械厂,推了推眼镜透露:“事儿闹得太大,捂不住了,毕竟差点出人命呢,听说有人捅到了革委会,批斗大会就是他们要搞的。”
机械厂的领导当然不想弄的,但是耐不过革委会想借此事杀鸡儆猴震慑民众,所以事情才传得那么快那么广。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机械厂再想捂都没用,还不如敞敞亮亮地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孰是孰非,自有群众来评判。
钱晓荷犹豫着说:“其实我不太敢来,不知道他们会在大会上做什么,别跟之前游街一样,感觉挺恶心人。”
这话让大家都沉默了一瞬,片刻后妞妞活跃气氛道:“应该不会,估计就是当着大家的面问清楚这件事的缘由,好叫咱们引以为戒。”
大家跟着点头,希望如此吧。
公交车一路驶到机械厂所在的那条街道路口,乐善他们听到售票员报站纷纷从后门下车,看到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