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宝拿了就拿了,哪里值得哭,这无疑是压倒原主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悲愤交加之下,她一时想不开就跳了黄浦江。
江安国住的房间原主的好多了。原主住的那间屋子又窄又小,窗户几近于无,阳光一年四季都照不到里面去,因为不通风,屋里总是弥漫着一股霉味。
这个房间就好多了,不仅朝阳还大,八平米大的屋子敞亮极了,站在打开的窗台边,还能感受到从外面吹进来的微风。
这原本是原主的房间。这房间里的衣柜和书桌是原主外公带着她小舅亲手给原主打的。
那张雕花木床还是原主妈妈的陪嫁,李秀琴嫌晦气又不舍得扔,就给了自己儿子睡,还美名其曰:阳气正邪气。
要不是李秀琴不在跟前,否则江又桃咋也得给她一个大比兜,真是太她娘的不要脸了。
原主万分重视的平安扣就被江家宝大咧咧放在书桌上,江又桃拿上就走。
走到房间门口她又折了回来,把衣柜书桌和那张雕花床收进吃瓜系统自带的系统背包里。
江又桃觉得江安国一家不配用原主妈妈的陪嫁。
衣柜里的东西全都丢到地上摆着,这些东西都不知道被谁用过了,江又桃不屑用。
从江家宝房间出来,在客厅一角的凳子上放着两床缎面被子,这是李秀琴攒了好久的票,又和同事邻居调剂之后才去百货公司买来的。
这被子是给江家宝结婚做准备的。在她的心里,她儿子永远是最棒的最优秀的,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追那个什么副主任女儿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
江又桃毫不客气地把这两床被子也收进了系统背包。她现在一穷二白,原主房间里那床棉被棉花都结团打结了,去到北方实在是不保暖。过去的几年里,原主的份额布票棉花票她都没用过,这会儿正好一次性找补回来了。
收了棉被,江又桃又想起了江安国房间里挂着的那几件新棉袄,她溜溜达达的走进去,收了一件棉袄以及两身新做的衣裳进系统背包里。
李秀琴娘家侄女月底就要嫁人了,嫁的人家条件不错,李秀琴就决定溜须一下,不仅给做了两身新衣裳,还做了一件棉袄,为这江家宝还跟她吵了一架。
现在都便宜江又桃了。
收好衣裳以后她想了又想,去桌子上拿了一支能写字的钢笔,把她拿走了原主妈妈抚恤金的事儿写在纸上放回破棉袄的手帕里。
一边放她还一边哼歌,她都能预见江安国李秀琴见到这张纸条时的模样了,恐怕得气中风吧!
江又桃美滋滋去厨房,厨房的门开着,她走进去打开锁着米面的橱柜,手腕一晃,就把橱柜里锁着的东西都收紧系统背包,看着时间不早了,才往厂外走。
一路上遇上不少人,江又桃都说自己是去找李秀琴,实际上她要去原主外公外婆家。
外婆家在浦东,在这个年代有‘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俗语。在如今,相比繁华的浦西,浦东算是乡下地方。
江又桃在厂门口坐上有轨电车,又到轮渡站坐船前往浦东。
渡轮上人很多,大家或坐或站或扶着车子,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但只要有一个人起一个头,就能用江又桃听着陌生又熟悉的方言聊得热火朝天。
江又桃扶着栏杆往两边远眺,浦西房屋密集,高楼林立,浦东则是一片接着一片的农田矮舍。
在改革开放以前,农转非是很困难的,原主的妈妈应月霞能得到去浦西罐头厂工作的机会,委实来之不易。所以,她进厂后十分努力,年年都获得劳模称号,没两年就成了小组长。
那个时候的江安国还只是一个刚进厂的普通工人。
在跟应月霞结婚以后,江安国借着妻子的帮助也慢慢坐到组长位置。可他能力平庸,在小组长这个位置待了六年都没升职希望,反倒应月霞一步步高升,成了他的顶头上司的上司。
在应月霞殉职后,一直没挪动过的职位竟然连升两阶,成了车间主任,那是厂里给家属的补偿,江安国成了最大受益者。
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全都一一验证在江安国身上了。
靠着妻子走到如今的社会地位,却又不善待对方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哪怕原主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