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六个来的,下铺已经睡满了,她环顾一周,爬上了钟玲玲的上铺。
在看到冯云云的时候,她还瞪了冯云云一眼,冯云云翻了个白眼回敬她。
什么玩意儿啊。谁还没个脾气了?
宁蕾委屈得很,铺好床以后就趴在床上哭,抽抽搭搭的,钟玲玲都睡着了,愣是让她给哭醒了。
她有起床气,烦躁得很,直接伸脚去踢床板:“要哭出去哭去,别在这里薅丧,你不午休我还要睡觉呢。”
宁蕾瞬间就闭嘴了。她可算是知道了,这个宿舍里的人呢一个都不好惹,尤其是下铺的这个钟玲玲,要不是她今天喊着抓流氓,她也不会被记大过。
宁蕾后悔了,她就不应该睡钟玲玲的上铺,她决定换床,她直接换到了顾念薇的上铺去。
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她红着眼眶,觉得委屈极了,这个宿舍里的人一点也不团结友爱,她都这么可怜了,还不来帮她。
江又桃:......
顾念薇:......
不过宿舍又不是她俩的私产,宁蕾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吧,无所谓了。
顾念薇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晚上大家又一起去吃饭,这一回冯云云还是跟她们在一起,但是她已经不再接受像中午一样吃她们的菜了。
大家看她坚持,也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拿着饭盒回宿舍楼,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高大生身影就在楼下站着,在她的对面,站着的是傅韶华。
江又桃跟顾念薇都高兴了起来。
顾念薇喊了一声韩延清的名字,韩延清转过身来,大步朝顾念薇走来,傅韶华慢他一步。
顾念薇把手里的饭盒给韩延清:“不是说我先来两天你就到吗?咋晚了这么多天!我怕你出事,还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呢,是奶奶说,你又临时有任务了,我才放了点心的。”
江又桃她们来报道都有一周多了,之前说两三天就到的韩延清却一直没见着动静,顾念薇都急坏了。
韩延清熟练地跟她道歉,然后两人亲亲蜜蜜的到一边去说话了。
傅韶华礼貌地朝江又桃的室友点头,也把江又桃带出去了。
傅韶华跟江又桃道:“我问过我爸爸他们了,他们说现在的被归还的院子很少有能拿得回去的,但是也有成功的案例,就是把那些住户一窝蜂的用强占家产的罪名把他们告上法院。”
“有的住户胆小,不想惹上官司,就自己走了,有的呢,死猪不怕开水烫,等判决下来直接扔东西就行了。有国家承认的房本在手上,他们耍赖没有用。”
江又桃点头,这跟她之前想的差不多:“那为什么那么多的房主没去告呢?”
傅韶华道:“这十年的动荡,让他们害怕,在面对强势的人的时候,他们会习惯性的去讨好人家,哪怕是占理的事儿,他们也不敢硬气,就怕落入以前的境地。”
“这些年的动荡,打折了许多人的傲骨。”
傅韶华的心里,不无悲哀。
他今天回了他爷爷家,那个大院里的很多人都平反回来了。可他们却跟他小时候见过的模样大不相同。他们沉默寡言,走路习惯性的含着胸低着头。
在傅韶华的记忆里,那些爷爷、叔伯们,在以前走路,随时随地都是昂首阔步的。
江又桃沉默了,傅韶华继续道:“还有一个,就是打官司要钱多,时间长。他们耗不起,有的人不想耗。”
就像是昨天卖房子给顾念薇的那两个老夫妻,他们老了,子孙都没有了,他们就算把房子争回来了,也传承不下去了,还不如就这样了。
江又桃叹了一口气,说:“打官司吧,我不怕花钱,也不怕耗时间。”
江又桃的瓜币已经积攒到了5位数,她卖瓜子也赚了很多钱,光卖瓜子的钱就够她成为万元户的了。
这个时候有钱没地方花,能打官司消耗一点也是不错的。
傅韶华点了点头:“我堂哥就认识一个律师。”
江又桃从善如流的哄着傅韶华:“那就麻烦咱堂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