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伟的妈先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袄,给周方圆披上,“怎么了孩子,出啥子事了,啊呀,怎么还没穿鞋啊,这么冷的天?"
说着就要让人到屋里去,周方圆摇头不肯,“呜呜呜,呜呜帮帮我,我爸吊屋上了,我弄不下来,帮帮我啊啊呜呜。”
“什么吊屋上了?”村长徐明伟以为听岔了,拧着眉又问了一遍,却被徐长河猛地打住,急吼吼喊了句,“问什么问,赶紧去家里看看。”
父子两个急忙向西边跑,周方圆爬起来,不等李艳梅给她拿衣服鞋子,跟在后面追过去。
徐长河和徐明伟到了家里,一看到周金山,徐长河年龄大,猛地锤了下自己大.腿,大骂一声,“金山那,你怎么想不开啊。”
徐明伟却是愣住了。
两个人合力把周金山放下来,周方圆跪在跟前,嗓子沙哑的喊了声爸。
徐长河看的心酸不已,连声叹气,“怎么就走上这条路啊。”
周金山上吊自杀了,这消息一出,安静的村西边,变得无比热闹。
家里空旷的院子里占满了人,家里一直人进人出,咯吱咯吱的木门声就没停下过。说话声,议论声比夏天杨树林里知了声还要吵人。
周方圆像是一个摆件,一个可供参观的物件,进来看一眼的人,都会小声嘀咕一声,叹息两声,然后走出去,远远地往东屋矮棚里窥视一眼。
“这么多年都撑过来,怎么一时就想不开了呢,圆丫头十来岁快成人了,将来跟人出去打工,日子不就好过了?”
“谁说不是呢,眼瞅着日子好了,这反倒死了,你说这撇下一个孩子可怎么活?”
院子里围了不少人,正凑在一起说话,“我听我男人说,昨天挖沟,徐二虎那帮人又欺负人,把周金山衣服都扒了踩地上,亏着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没女的在哪。”
“谁说没妇女,前面寡妇娘,徐大牙的媳妇,可都在呢。几个混流子没干几件人事,欺软怕硬的。周金山当着这多人的面扒光衣服,这屈辱怎么可能受得了。”
“哎哎,说这丧事怎么办了吗,周金山本家亲戚没人,家里更是穷叮当响,这丧事怎么办?我估计连口棺材都难。”
“我看徐明伟正和村里人商议呢,实在没钱,估摸着挨家挨户出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