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劝镜容喝酒。听见这话,葭音就忍不住在心里头低声嗔骂,镜容从来不沾酒水,也不会喝酒。
正思忖着,门外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一尾佛香。
葭音腼腆地低垂着眼睫,看见对方的靴停在自己身前。紧接着,便是极为温柔、极为欢喜的一声:
“阿音。”
“阿音,”镜容小心地问她,“我可以揭盖头了吗?”
她的十指十分妥帖地置在双膝上,听见对方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身形、他的面容,就这般与身后的月色一道,映入眼帘。
这是葭音第一次看镜容穿这么鲜艳张扬的颜色。
大红色的喜服,极为合身地熨在他身上,竟不显得有半分俗气与烟火气息。一对红烛在他身后摇摆,皎洁明白的月华亦是倾落在他身后的衣尾上。镜容手指捏着刚揭下来的红盖头,垂下一双温和的眉眼,凝望向她。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最紧张的当然还是葭音,方一迎上对方的视线,她的呼吸就开始发烫。
对方在她身边坐下来。
红烛燃烧。
将一对璧人的身形投在火红的床帐上。
与她对视了一会,镜容捧着她的脸吻下来。
男人的吻很轻,很柔和,似乎想到了上次将她亲疼了,这一回他很温柔地俯下身来。
镜容不刻意控制力道时,就已经很温柔了,如今他更是小心翼翼地蓄着力。
这一个吻,如一场春雨落下来。
亲得她酥.酥.麻.麻。
说也奇怪,明明是这么轻柔的一个吻,她竟也有些遭不住了。葭音揪了揪对方的衣服,趁着换气,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别亲了,”
她很小声,“我腿软……”
镜容捏着她的下巴,低低笑了一声。
“好,不亲了。”
男人张开双臂,将她彻底拢入怀里。
他的怀抱很香,葭音的鼻息处立马萦绕上一层檀香味道。她唇上的麻意还未消减,却被他这么一抱,又抱得浑身酥.软。
小姑娘仰起脸来,认真问他:“镜容,我闻见你身上有酒味,你喝酒了吗?”
对方闭上眼,“嗯”了一声。
“没关系,”见她眼底忧色,他温声道,“我没有喝太多,就抿了一点点。今日是我与音音大婚,师兄也没拦着大家敬酒,大家都高兴,我也高兴。”
葭音的身子又被他抱紧了。
镜容低下头,在她耳边:“阿音,我很高兴,很欢喜。”
这么多年了,他们终于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终于,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在一起。
他的身上有酒味,却不浓烈,如同那道佛香,皆是清清淡淡的。这一层薄薄的酒气,反倒为其增添了几分野性的味道,让他身上的气息没有那么纯粹、温和。
月光落在他精致漂亮的眉睫处,镜容喉舌滚烫,抱着她,轻轻唤了声:“小娘子。”
葭音抬起头,也捧着他的面容吻上他的唇。
明月寂静,春风沉醉。屋内的气温亦随着二人的心跳声向上攀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