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时披了件鹤氅,氅衣领子将脖子上的东西遮挡得严严实实,走进屋时,男人随手将氅衣脱下,颈项处的痕迹一览无余。
见状,她红着耳朵,十分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
“冷吗?”
镜容抬起头,关切地问她。
“不是不是。”
葭音连忙摇头,“就是嗓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喝点水润润就好了。”
他将药碗递过来,“喝药。”
黑黢黢的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她捏着鼻子,“我可不可以不喝呀。”
镜容也摇头,严肃道:“不可以。”
“其实,我也是大夫,我也可以自己给自己治病,夫君这么辛苦,每天要忙一大堆事,就不用再来照顾我啦……”
对方低下头,看着床边笑得极为狗腿的少女,眸光顿了顿,神色似乎有些松动。
葭音连忙撒娇,“成不成嘛,好夫君,小容容。”
对方看着她,不容置疑地咬出两个字:“不成。”
嘤。
成了亲的男人,果真开始凶老婆。
是夜,她咬着笔头在小本本记仇道:
——今天是和镜容成亲的第一天,他居然开始凶我。戏里说的没错,男人就是得到手了开始不珍惜,我要成为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今天是和镜容成亲的第二天,他又给我灌苦了吧唧的药,呜呜呜,真的好难喝啊。”
——今天是和镜容成亲的第三天,他扎针真是把我痛死了,他根本不爱我。(一个哭泣的表情)
奇怪的是,在镜容这一顿“折磨”之下,她原本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才好的风寒,竟用了不到四天就好了。
第五天,她下床,开始活蹦乱跳。
镜容给她扎了个好看的风筝,又给凝露扎了个没有那么好看的风筝,一主一仆在后山玩了一下午。
回来时,她看见镜容正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读那本《怨妇日记之变态.夫君折磨我》。
并不是他刻意要看,实在是……这本子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扔在书桌上,与佛卷经书混在一起,书页上“变态夫君”那几个字格外醒目。
镜容的手指细长,缓缓翻开一眼,目光定格在“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再凶我我就和离”等字眼上。
葭音攥着风筝的手一紧,连忙赔笑上前。
“这上面都是胡写的,开玩笑的……”
对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压下来。
事后,葭音哭哭啼啼地穿好衣服,像一个被压榨的小媳妇儿,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
镜容研好墨,把笔递给她。
她握紧笔,当着对方的面,颤颤巍巍地写下:
——我错了,夫君很爱我,我再也不敢说胡话了。
——他爱我不光用心,还很用力。
写完,葭音向献宝似的,将日记呈上去。
男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本子接过。
柔声问她:“还离吗?”
葭音揉了揉屁.股,眼泪汪汪:“不离了,再也不离了。”
作者有话说:
放个后续:
林悯容六岁那年,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他爹在他的床底下,翻出一本图文并茂、绘声绘色的小黄书。
他说不是他的,他爹觉得他嘴硬,从小就说胡话骗人,于是打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