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鹌鹑尤良木被一头摁死在沙子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脸上沾湿的不仅是男同学的尿液,还是眼里流出来的泪液。
他也不懂自己为毛哭,事情不是非得有个缘由,所以他也不刻意去想原因。
只是觉得,自己明明对这个名字没什么感情,眼里怎么还能流马尿。
“尤良木”,这破名字是他妈取的。他对他妈没感情,对这个名字也就自然没感情。
没感情到什么地步呢,就是每每说起“妈”这字儿,他总觉得拗口。
他妈,也就是尤姝,是一个顽性难驯的人,连勉强撑到小学六年级的数载光阴都是铺张浪费。
这样一个文化程度低下的女人,却偏想给她儿子取出个能彰显文化水平的名字来,于是女人翻遍中华字典,给她儿子取了个大名,叫“良木”。
尤良木这一生,也不知是不是因此得了诅咒,真应了这句诗——
“良木不得栖”。
这名字,是他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在那个不那么开放年代,这个女人就超前又叛逆,胸脯露一半,屁股遮一半,牛仔套装松糕鞋,烈焰红唇大波浪,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
按尤良木他姥姥的话说,尤姝这死女子,像头拉都拉不回来的母驴。
这位女性秉持博爱与性开放的理念,几乎与每个瞧得过去的男人都会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深入交流”,堪称火花四溅,非常符合十多年后年轻人敢爱敢恨的风格。
虽然她一向坚守“片叶不沾身”的自保原则,但在茂密的草堆中滚来滚去,还是很难不出事儿。
某天,这名芳华刚及十八的少女,平坦的小腹里留下了激情过后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