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忆着,突然垂下了眼,看着自己膝盖上两个跪出来的泥印子,低低地说,“尤启超,你不就想要个公道吗?唉……我、我这就给你讨去。”
他舅脚步一顿,站在原地。
然后又听见,尤良木跟自说自话似的,喃喃了一句:“对啊,凭什么……总是要被欺负,我们……为什么一直这么衰……”
尤启超听出了些不对劲,有点慌,他收敛了脾气,转身向尤良木走去,“好了好了,瞧你这样儿,我不闹你了……都这么晚了,我们回家吧。”
“舅,你先回吧,我——”
“你别告诉我,你要去找洪达?”
尤良木不作声。
尤启超惊了,赶紧拉住他,“你傻啊,你去干嘛?去了不是挨揍吗?”
“哎……舅,你都被冤枉这么多回了,我讨一回公道,也不算什么吧?”
“哎呀,我就是发发牢骚!你怎么还较上劲儿了呢?”尤启超悔了,“不行不行,你实在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我去,你别去。你能抗揍吗?”尤良木当然不能同意,要让他舅和他一起挨揍,他肯定一秒妥协。
尤启超冒出了冷汗,死死拽住他。
“舅,我想去。”
尤良木钻在牛角尖里,“我得去。我不想一辈子……都是那个人眼里的衰样。”
他这人是挺贪生怕死的,但他想,像自己这种人,偶尔稍稍反抗一回,是不是就可以没那么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