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丹苑中。

鲜见的，坐着两个人。

一人白衣，一人青衫，相对而坐。

青衫男子约莫五十岁上下，留着半白半黑的过胸胡须，头顶的头发倒是黑的，鬓角又是白的，很是奇特，髻盘发上梳得一丝不苟，上面用一根青簪扎着。

“你已突破万物皆可为剑的境界，何日去东海？”

一袭白衣的紫孤道抬头望了望天，伸手去触碰，什么也没留住，却有似乎抓住了秋风。

青衫男子脸上惊容更甚，“不愧是你，你若出宫，天下练剑之人，不论是修仙的还是练武的，见你都须俯首。”

紫孤道并不说话，只是在把玩那缕秋风，将秋风变成他想要的形状。

青衫男子正要继续说话，却感知到苑子外来了人，便停了下来。

听到了左道奇的话，他端茶的手有些顿住，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你杀徐青，是因为他？”

能如此随意的与紫孤道说话，而且是知道紫孤道剑道几近通神的情况下，还依旧这般随意的，普天之下，庙堂之中，便唯有大晋首辅张维正了吧。

“他很有趣。”

张维正点点头，伸手指向左道奇留下的锦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确实很有趣。”

“可惜是个太监，否则天下义儒，当有他一席之地。”

儒道分正奇两路，正路即为正五德，‘仁、义、礼、智、信！’养德行，重品格。

张维正身为天下第一智儒，自然清楚这句话对天下武者的教化作用。

紫孤道不再言语。

两人只是略微提了一下左道奇，毕竟相对于两人的身份，左道奇不过尘埃而已，与过往行人、路边蚂蚁无异。

张维正收敛脸上笑意，开口说道。

“之前你答应先帝，在你可御天地万物为剑时，将远赴东海之地，打算何日出发？”

紫孤道手掌微微松开，那缕秋风悄然流逝，他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三日之后。”

张维正抚掌称赞，“好，届时我定率天下儒门弟子，恭送八王爷。”

紫孤道望向含元殿的方向，双目有些失神，“不必了。”

张维正并未强迫，只是点点头，“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