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当朝首辅坐在一起的,自然都非凡人。
身穿灰色儒服的,山羊胡修剪的十分精致,一看就是极其注重仪表之人,名叫王在秋,曾经号称天下兵法第一,后与阳春王沙场演武,九战七负…两平,心灰意冷,从此便回了书院,安心教书。
那黑色儒服的,是如今号称画圣的祁载,早年曾以一副《百鸟朝凤图》,惊退十万妖兵,从此山海妖国不涉大晋,至今依旧为天下士子传颂。
在凉亭之外,站着两排来迎接首辅的学生,都是被书院挑选出来,最具潜力的学生。
三位大佬正在煮茶聊天,底下的学生窃窃私语。
“巨鹿先生身上文气好重,我站在他身侧,便有种兴而作诗的感觉,真不知道,常年跟随他,德行进境能有多快。”
张维正早年是巨鹿书院最杰出的弟子,行走天下时,被人称为张巨鹿,这是昔日创建书院时,圣人的名号,由此可见张维正在巨鹿书院的地位。
“听祁先生说,今日只要解出巨鹿先生的题,日后便能跟着他。”
“也不知题目难度如何?是作诗还是做对子,亦或者是画道兵阵,不过青书说的不错,只要被巨鹿先生看中,进入官场便是轻而易举,于官场中修德,进境之快,观巨鹿先生便可见一斑。”
“仲伟,你修礼道,怎可如此功利?”
仲伟想要解释,但巨鹿先生却在这时起身,见周围学子双颊都已被冻得通红,便吟诵道。
“日脚淡光红洒洒,薄霜不销挂枝间。”
众士子只感觉那原本不比柰子温暖多少的阳光,在下一刻,竟比火炉还要温暖,脚下的寒霜也在下一瞬,全部消失。
“谢巨鹿先生。”
张维正轻轻点头,不做评价,只是开口问道,“我今日来书院,是遇到了难题,想要请教诸士子,请诸位教我。”
说完,不管众士子的反应,自顾自问道,“庙堂之外,江湖之远,武释道三道混战,乱我江山,当如何解之?”
“由法儒设下禁令,凡有不敬朝堂之令,不惜子民之名者,皆斩!”
张维正反而问道,“若斩不尽呢?”
“呃…”第一名弟子眉头紧锁,后退几步。
“当将兵甲收归朝堂,以全山河。”
张维正继续问道,“那如何收兵于朝堂?”
第二名学子退下,显而易见,他只是脑中灵光一现,说出这个办法,具体如何操作,却是没有概念。
张维正的问题,是困扰大晋三百年的问题,当今朝廷虽然稳固,但江湖与民间时而出现的妖魔,依旧是癣疥之疾。
第三名学子,名叫许应,他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想着自己应如何回答,也应该如何应对张维正可能问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