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微微有些期待。
来到天元台时,早已人山人海。
左道奇带着苏玉婵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昌邑并没有继续跟来,想必是昨日被皇帝训斥过了,他对此并不意外。
身为公主,尚未嫁人,哪怕已经订婚,也不会这般任由其在大庭广众下放肆的。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今日坐在他周围的,有一个一袭黑纱裹身的女人,风阑玉。
只是抱着欣赏美的眼光多瞧了几眼,并没有搭讪什么的。
他如今的地位与之前早已不同,身为朝廷天骄、灵县男爵,当有自己的骄傲。
九言侯从空落入台上,继而转身,郑重一拜。
“臣恭迎陛下!”
周围一众朝廷士卒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整齐划一,铠甲落下的声音似响彻天地。
左道奇也适时起身,面向皇帝所坐高台,双手抱拳行礼。
姬灵隽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些许愉悦。
“诸卿平身。”
“劳烦九言侯了。”
“臣分内之事。”
于是在一切礼毕之后,两位选手终于登台。
在二号演武台的左侧,熊熙从容起身。
嘴角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墨染的眸子中,不见半点紧张与焦躁。
他似缓实快,漫步走进高台。
一袭白衣,风华绝代,只是登台的那一瞬间,便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身上的气质,能让人找到所有与仙有关的名词。
左道奇对此有些不屑,转头对苏玉婵问道,“蝉儿,你觉得我跟他,谁更帅?”
“当然是公子了。”
苏玉婵回答的干脆利落,显然没有思考考虑。
左道奇十分满意,对苏玉婵表示鼓励。
谁料坐在他身前的女人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风阑玉从未想过,这个朝廷的左爵爷,在私底下竟然如此有趣,称得上一声‘自恋’。
苏玉婵对风阑玉的发笑感到很生气,不用左道奇说话,她便开口道了一声。
“你这人难道不知道礼义廉耻吗?偷听别人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风阑玉神情一滞,初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似乎…被一个小丫头训斥了。
她风阑玉何许人也,西京城第一美人,风阑家嫡女,下一任家主人选,又是阴神境界,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
于是她回头,想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个教训。
正要回头,就听到左道奇的声音。
“蝉儿,别理会这群小黑子。”
苏玉婵神情一滞,歪着脑袋,“什么是小黑子啊?”
“就是…”左道奇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于是揽着少女的肩膀,低声说道,“就是看似很白,实际上心很黑,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只是这种低声,就像是欲盖弥彰一般。
风阑玉深深吸了两口气,她忽然没了跟左道奇说话的想法。
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当然,她要是能跟程应心认识一下的话,或许会有更多的语言来反驳左道奇。
于是冷哼一声,便不再回头,只是将左道奇记下。
左道奇很久没有遇到这种一看调戏起来就很有趣的高冷女人了,加上不想见到熊熙那张脸,于是对苏玉婵小声说道。
“我听说啊,有些小黑子跟人订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亲。”
苏玉婵也想起来,昨日乔山说的那个八卦。
风阑家有意召吕奉为婿。
“可是…吕奉公子那么勇猛的人,会喜欢小黑子吗?”
左道奇哈哈大笑。
风阑玉捏紧了拳头。
要不是这里真人太多,她绝对会当场出手。
恰好在这时,张九龄登台了。
左道奇很是时机的转移话题,“张兄登台了。”
苏玉婵接收到讯号,也止住了话题。
随着天元盛会的召开,很多人都在私底下打听选手的消息,张九龄的身份,不可避免的被一些有心人找到了。
其人乃巨鹿书院帝十六任夫子张载之侄孙,而张载之其人,又是昔日导致无忧宗落寞的罪魁祸首。
张载之以言语影响临戾宗,导致熊氏失侯,熊家老祖才创无忧宗。
而又是张载之其人,在大晋立国之事上,做出了太大的贡献。
熊熙面对张九龄,其实是集国恨家仇于一身。
若非张载之,临国仍在,熊侯依旧。
所有人都以为,熊熙面对张载之,会表现的异常愤怒,乃至狂躁。
但熊熙看向张九龄的目光,异常平淡,像是面对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登台之前不认识,登台之后亦不认识,随手斩之,当然更不认识。
熊熙眯着眼神,对张九龄并没有表现出让人期待的恨意。
只是因为,张载之其人,其实对熊氏有恩。
熊氏失侯,世人皆以为张载之谗言,却不知,若非张载之,临戾宗已下令绞杀熊氏。
熊熙承载了太多人的关注,这些隐秘只是熊符早已告知了他。
无忧宗的功法有些特殊,也许是出自极渊的缘故,世人很少有契合的体质。
宗门虽有阴神底蕴,但知名度以及规模,却远远低于其他的阴神宗门。
无忧宗已经经不起折腾,所以成为了上一道的附属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