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亮,生怕贺容川后悔,赶紧冲了进去,掏出了文件。
贺容川已经从床上靠了起来,眉心拧成个川字,薄唇讥讽地挑着,“为了那么点破地方,你也是真够拼的!”
我不敢这时候惹他,讪讪赔笑不说话。
贺容川单手翻着文件,一页一页的过,病房的炽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好似给他渡了一层荧光,显得整个人格外的肃穆认真。
我的心跳却随着他翻动文件的动作,一下一下的起伏,忐忑的厉害。
贺容川看完最后一页,沉默良久。
我预期的批判并没有来,他把文件丢给我,“这么想做这个项目,那你自己去做,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找邵右,他不是想掺一脚,让他带你。”
我茫然瞪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这是、同意竞标的意思吗?”
没等贺容川说话,苏钰就笑眯眯道,“贺总不会拿项目开玩笑的,恭喜啊,林助理。”
我攥着手里的文件,有种被巨大的惊喜礼包砸中的懵然,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来江城之后,我就一直活在嘲讽和批判里,好像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曾一度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这份规划书与其说是规划书,不如说一剂强心针,打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最柔软的地方。
那些不屑一顾的唾弃,开始在脑海里慢慢褪去,我兴奋之余,不免有些忐忑。
“贺总,我是大学肄业,没有学历,这项目我能参与吗?”
贺容川冷笑着看着我,“又不是我要保住那个破孤儿院,你没有学历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显然不准备再沟通。
我一时手足无措,被苏钰拉了出去。
“你不了解贺总,他把项目交给你,自然就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如果你自己介意这些,现在成人进修机构那么多,你随便找一家都能补上。”苏钰解释完,硬拉着加了我的微信,说是为了以后沟通方便。
但转脸他就给我转了五千一百四十块钱,“收下吧,这是例行报销的打车钱和医药费,还有买衣服的钱。不然你送贺总来医院把自己冻病了,传出去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