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赵丰年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不管她们原来是谁家女儿,如今都是我赵家的奴婢,他就是告到府衙,我们也占理,更何况这俩丫头还不愿意回去。”
瑞雪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又犯傻,让前世的思维惯性占了上风,这里是武国,是主家打死奴婢都不必进监牢的地方,别管那徐秀才怎么说,怎么闹,只要她不发话,他就一点儿办法没有。
“行了,别哭了,你们也听见掌柜的话了,既然你们不想走,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咱们照旧过日子,他再来也进不了门,过些日子也就死心了。”
彩云彩月听了,互相看看,明显都是松了一口气,上前又行了礼,瑞雪想着那人满身污泥的模样,到底有些太过狼狈,就道,“找件掌柜的旧衣送到前边去,叫云小六撵了他走吧。”
彩云应了,进屋去在箱子里翻了件石青色的半旧长袍来,给瑞雪看过了就开了二门,递给外面路过的张大河,拜托他送到门房。
徐秀才原本还以为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没想到居然有下人请他进去小坐,就以为女儿们到底还是念着亲情,于是四平八稳坐在门房里,又要茶水又要点心,末了又抱怨主家礼数不周,为何不请他换件衣衫。
云小六摸不准老板娘是何意,也不好得罪他,就耐着性子上茶上点心,听他抱怨也笑嘻嘻应着,结果,徐秀才还端着架子,一副同他说话就是损了颜面的样子,气得他暗自咬牙。
不过,他们两人一站一坐,在门房里等得久了,那徐秀才很是无趣,又好奇这样气派的宅院怎么建在这偏僻山村里,还有那东厢房为何不断往外冒着热气,于是就开口探问起来。
云小六最是机灵,平日又多随着赵丰年进城谈生意、拜访友人,见多识广,嘴皮子也利落,说了半晌话,徐秀才不但没问出啥有用的消息,反倒被他套出了许多老底,在加上众人早就知道的那些姐妹俩的身世,两相一印证,心里就鄙夷得恨不得立刻撵了这人出去。
世界上还有这样当爹的,任着后妻卖了亲女,如今家道落魄,又把主意打回女儿身上来了,亏他也好意思说出口,不怕天打雷劈?
他正厌恶得往门口挪步,就见张大河送了长衫来,两人小声说了几句,待明白老板娘的吩咐,他就说道,“徐先生赶紧先换了衣衫吧。”
徐秀才还以为主家要请他到后院赴宴,就慢悠悠的起身,左右看看没有什么内室,刚想要责问,见得张大河和云小六脸色都是冷冰冰,就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心里暗骂,到底是乡野之地,主子奴才没一个懂礼数的。
待他换完了衣衫,云小六立刻道,“徐先生,我们家老板娘传话来说,彩月彩月不愿意同你相见,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回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