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清咳两声,竖起衣领挡住红透的耳根儿,岔开话头儿道,“这一路多亏高兄弟和妹子出手相助了,才能如此平安得返。”
高睿却是摆手,“赵兄说的哪里话,你把这运货的活计交给我们擎天镖局,我们高家自然要尽心尽力,这是生意,可不是出手帮忙。”
“就是,难道,姐夫你要赖我们家的银子不成?”
赵丰年哈哈大笑,说道,“咱们快些进城吧,这里有我们赵家的铺子,大伙儿都好好歇歇,吃顿热乎的,明早咱们上路,一鼓作气赶回家。”
高睿扭头冲着众多镖师伙计们喊了一句,“兄弟们,脚下加快些,进城就能喝酒吃肉,好好歇歇了。”
“好咧!”众人都是大声应和,震得路旁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下,被风一吹没入山林不见了。
赵家在此的商号是个小客栈,冬日客人少,掌柜和伙计都是清闲,见得自家家主到了,赶紧让了后院停马车卸货,又准备吃食住处,忙得团团转。
待得众人都坐上了桌子吃喝,那掌柜就请了赵丰年到后院小书房坐下,奉了茶之后,赵丰年瞧得他脸色有些古怪,心下生疑,就道,“刘安,当年刘师傅细心教授我六年,把一身铁算绝技都传授与我,我心里已是敬他如父,后来我遭难流落,刘师傅也是去世,我心里一直愧疚,若是你们兄弟有何为难之处,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刘安听得主子说得诚恳,心里感激,赶忙起身行礼道谢,但是坐下却是说道,“家主,小的不是有事相求,而是昨日听得彤城那边传来一个消息,心里犹疑,不知该不该同家主说说。”
这刘安就是当日被赵德冤死的老掌柜之子,也是他到得灵风城发现了赵丰年未死的真相,对赵丰年在彤城之事比之外人都要清楚三分,所以,听得赵家的新消息,很是犹疑不定。
“彤城消息?”赵丰年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把茶杯放在桌上,说道,“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消息?”
瑞安想了想,就道,“家主,我也是听路人简单说了那么几句,好像是家主前些时日接进门的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带着孩子和几个帮手破门打出赵家去了,老爷受了重伤,下人们也伤了不少。”
“什么?”赵丰年猛然站了起来,惊得脸色发白,心里如何也想不出瑞雪因何就闹到要打出家门的地步?
“这…这不可能!”明明出门之前,父亲和妻子相处很是融洽,怎么就打在一处了,“还有什么消息,快说!”
刘安也瞧出主子是真急了,不敢再犹豫,迅速说道,“还有一个消息,好像是族老和老爷去了吴家,把家主的婚约又改回去了,成亲的日子也定了,算起来,还有二十几日了。”
听得这话,赵丰年是彻底暴怒了,他已是说过多少次不会再娶她人,家里长辈居然不顾他的反对,擅自替他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