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下一句狠话后,陆恒墨又转身朝着沈昭月笑了一下,“沈姑娘,改日,改日再约啊!”
沈昭月见他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样子,属实觉得那一笑有些猥琐了,却还是保持着仪态,微微点了下头。
谢长翎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顿时心下不悦:“你倒是不挑,什么人的邀约都能应下。”
对方没由来的怒气,让沈昭月倍感莫名其妙,她在此处做生意,当然要以礼待人,以和为贵。若是如他一般,别人动动口舌,就飞踢出门,这店开不到两月就得黄了。
“二公子,我这茶坊是小本经营,来者是客,便是有些争端,也当以理服人。”
香叶暗自在心底朝着她家姑娘竖起了大拇指:姑娘厉害,竟敢对二公子说教。
谢长翎没想到平日里如鹌鹑一样的女子,现下竟是为了一个外人反驳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刚才不该为你出头?”
对面的男子一个跨步,将她堵在了身前,两人之间仅半臂的距离,让沈昭月无处可躲,任何一小小的动作都被那人锁死在眼中。
沈昭月深吸了口气,她竟忘了,这些世家子弟最在意颜面规矩,刚才谢长翎是为她出手,她刚才的话已然是驳了他的面子,因此她急忙转过话头,柔声道:“二公子愿为小女出头,是小女的荣幸。我只怕此事传出去,让人误以为咱们欺客罢了。”
在谢家多年,沈昭月深知及时认错的重要性,犯不犯错不重要,只要位高权重之人觉得她错了,那她就是错了。正如四夫人觉得她蠢笨,那她就是蠢笨,无须争辩。
刚才还敢与他反驳,现下又是这般乖巧认错的模样,谢长翎瞧着她垂眸下卷翘的长睫,轻颤微动,他忽而觉得刚才那有些刺头冒尖的性子,比现在有趣多了:“我并非责怪你。”
这一句,说得极为轻缓。见她未曾应声,只又道了一句:“忙完了,那便回府吧。”
回府?
香叶朝着沈昭月望了一眼,她们刚出来半日,就要回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