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翎走在前头,忽而停住了脚步,与上次一般伸出了他的胳膊。
沈昭月见他一言不发,心下思量了一秒,这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也能搭着他的胳膊上马车,沈昭月朝着身侧的人喊了一句:“香叶!”
“哦哦哦,我在。”香叶刚才也傻了,她刚想扶着姑娘上去,谢二公子就伸出了手,竟让她一时犯了迷糊,忘了动作。听到沈昭月的声音,她才大脑一晃,反应过来。“姑娘,我扶你。”
胳膊停在了半空,谢长翎冷着脸,“哗——”的一声,甩了下衣袖。
一道冷冽的视线扫过,正在看戏的卫安瑟瑟发抖,觉得他家公子四周都散发着冷气,这不会牵连到他吧?他一个低头,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等到两位主子都上了马车,香叶朝着卫安憨憨一笑,一个小跳,与他一同坐在了马车外头的车架上。卫安拉紧了缰绳,朝着里头的人问了一声:“主子,咱们去哪儿?”
车厢内,沈昭月与谢长翎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似是又回到了春宴后同乘马车的静默无语。
“去哪儿?”谢长翎转着拇指上的青绿扳指,水色的扳指透着浓色,指尖摩搓下,色泽润滑,触感细腻,一如女儿的冰肌玉骨,清冷中透着温度。
“徐氏墨庄。”沈昭月答了一声,嗓音婉转如黄莺。谢长翎转动扳指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又细细磨搓、转动。
卫安得了话,赶着马儿往右边的巷子转了进去。
“围帽,可摘了吧。”谢长翎刚才还不觉得帽子碍眼,偏偏进了马车后,越看越觉得不顺心。
而这一句明明带着些询问语气的话,唯独他说出来,似是一道命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昭月以为,这句话在马车上同样适用,只这人实在爱管闲事,连她戴不戴帽子都要说。“嗯。在车厢里,是有些不方便了。”
帽围较大,马车晃动之下,偶尔会撞到身后的木板。沈昭月从善如流地将围帽摘了下来,顺道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她可不是害怕他,才摘得。只是摘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