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香叶耷拉着眉眼,气呼呼地嘟起了嘴,沈昭月握着她的胳膊,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回去再说。”
香叶这才收了性子,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马车外头,心中愤愤不平:便是跟着二公子,那也跟她一样是个丫鬟,还在她家姑娘面前摆起架子!真不知道,这二公子是怎么教养的人!也就姑娘性子好,不与她计较。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命人将她拉出去了。
这话香叶真没说错。白芍自持是谢长翎身边的人,自然比谢府平常的丫鬟尊贵得多,平常二房院里的人都敬重她,毕竟若是她哪日真入了公子的床,那就是半个主子了。可在谢府其他公子姑娘们的眼里,下人就是下人,哪怕爬了床,也不过是个玩乐的东西。
若是遇上王嫣那样的霸道性子,别说将她拉出去,就是打上几巴掌都成。毕竟,是她先不分主仆尊卑。
“沈姑娘,倒是有些手段。不仅能在府里打探到我家公子的行踪,这府外也能消息灵通啊。”白芍今日本是外出采买些入夏的物件,正巧在路上遇见了谢长翎,她还想着与二公子一同回府,结果下一秒就被指派来接沈昭月!
啊呸!一个破落户的孤女,如何配得上让她来接?指不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沈昭月就连着被她言语讥讽了几次,此前因着谢长翎在,她不可在他面前说些什么,唯恐落人口舌,惹他不快。
可现在两人就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上,颠簸之下,已让她有些头晕眼花,心气不顺,哪里还想听她说这些。
“白芍姑娘,我敬你一份,才称你一声姑娘。可论身份,我是谢家的表姑娘,你只是个下人。”沈昭月心情不好时,说话就特别难听,专点他人的痛楚说,愣是让对方气得脑疼。
白芍不敢相信,她竟然说自己是个下人!她日后,可是二公子的人!“你算什么主子,这谢家谁不知道你是来打秋风的,谢府的表姑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沈姑娘可是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我没什么特殊之处,我也确实是来谢家打秋风的。可谢府里这十个、八个的表姑娘,任谁站在你面前,你都得行礼问安,都能算得上是你的半个主子。”沈昭宇见她扯了话头,撒了泼,索性将话说说得更狠了,“我算什么主子,也不是由你来说的,是由老夫人和几位夫人说的。你一个下人越庖代俎,我倒是该问问二公子,可是他给了你的胆子?”
谢家最重规矩,即便谢长翎再宠爱自己的通房,也不可能坏了规矩,任由一个下人骑到主子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