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天夜里,母亲数度午夜梦回提起的日记,却让郭锐起了疑心。
他回家去洗漱收拾一番的时候,便进了母亲房里,从她桌上轻易的拿到了那本日记。
也许是平日里太过于克制,太过于理性,郭母将所有的阴暗都发泄在了那本日记中。
若是时至今日,冷静之后,郭锐自己也能说出,母亲就是在发泄痛苦的时候投入了太多了情绪,以至于捏造出了很多并不存在的事实,他应该尽早带有抑郁倾向的母亲去就医……
然而当下也处在困顿之中的郭锐也太需要一个突破口了。
他被那字里行间的痛苦所淹没,被病床上母亲憔悴的模样所淹没,被近在咫尺的高考焦虑所淹没——这所有的种种情绪一同冲向了最终的发泄口。
郭锐想也不想的冲回了学校,拉住徐行的衣领质问他。
尽管他知道这也怪不得徐行,怪不得任何人,但徐行就仿佛是溺水的他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他狠狠的,用尽全力抓了上去……
这场歇斯底里的质问最终变成了何啸与郭锐的一场打-架。
或者说是何啸单方面的殴-打也不为过。
他每打一拳,便问郭锐一句,“清醒了吗?”
郭锐不服输的又从地上爬起来,面目凶狠的冲上去再给何啸一拳。
闷热的天气仿佛孕育着雷雨,当郭锐终于如愿打到了何啸两拳,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已经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闷雷响起,一道闪电划过黄昏的天空,一直被何啸牢牢护在身后的徐行半晌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觉得难受,却又好笑。
这一切似乎都不关他的事,但却又是和他牵连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