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住所的一些当地人先上来的,本来以为只是人失踪要帮忙找,但姜家那边面子大,姜老二亲自打电话说,还提到了绑架案,他们神经就敏感起来了,各家出人往山上跑,这还没准备好找人就见车子下来了,才知道人找到了,但好像快死了,正往医院送。
妈呀!
众人才知道事情大条了,纷纷报警,也往山上围,因为听说凶手还在山上。
这龟孙,本来就让全市人人心惶惶,现在还真杀到他们这地块来了。
不抓到人,他们当地永无宁日。
此时警方也在路上,警车还跟姜家的车子遇上了,就前后的事。
车上,姜埕开车,姜老二跟姜老四都忙着打电话,前者打给司徒天海汇报情况,后者安抚家里女性,说一定把姜曳好好带回家。
等都完事了,他们才发现后面的警车越来越多,而且车速极快,走特殊通道往山上赶。
怎么回事?
动静这么大,真出事了?
警车里,刑警大队队长赵四转接到了姜曳的报警电话。
后者有理有据说了自己的分析,还有说明发现的血迹,“我怀疑他已经用橡皮艇下面跑了,当前只看到两具尸体的量,其中男性手臂上有白象会所的工作纹身,符合那个失踪者的身份,希望你们派人往河段下游的橡皮艇搜查。”
姜曳报了身份,赵四把人对上号了,因为姜家在本市有名,而姜家一家三口也不是无名之辈,他直接就信了,转而去安排其他同事追查下游游船跟橡皮艇的事。
“有些河段连着桥头,可能有监控,查看仔细些。”
市内警局安排区域基层民警往察尔河河段跑,交通局那边也调监控,大概二十分钟后,警车在一个渡口边上停下了。
“交通局那边还没给信儿,但这边监控行不行,路灯都坏了。”
就算监控行,路灯坏了也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情况,俩民警用手电筒扫射着周围,并未发现停靠的橡皮艇,而下面河段被围,水流减缓,很难再通行,这里应该是他唯一的渡口了。
这边多是老房子,等着拆迁,很多人都搬走了,没人住,越发显得漆黑荒凉。
难道他们错过了?
俩民警四处观察的时候,身边其中一人忽拉了下同伴的袖子,用手电筒指着地面。
水迹,地上有一大摊水迹。
两人警戒了,都拔出了□□,循着水迹...上了桥,到了对岸,找到了眼前幽深笔直的黑暗巷子。
两人心脏紧绷着,地上的水迹还很新,也许这个凶手刚刚进入里面,也许他此刻还在里面。
已经没有时间跟警局通报了,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握枪,他们一前一后进入这狭窄的巷子。
步子轻缓,警戒而肃正,仿佛有一根弦一触即发。
然后...他们很快听到前方有悉悉索索的怪异声响,听着特别恐怖了,只是他们视线中,这条巷子的尽头堵住了,但边上有条岔路,两人不再前后,而是分站两边,交换了下眼神,一个贴拐角举,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一个迅猛正面对着岔路里面瞄准枪口。
“不许动!”
警员一声厉喝,却见黑暗中一双双诡秘的荧光眼珠子一闪一闪,因为被他吓到而齐齐发出尖锐的猫叫声。
两人当即看到五六只野猫尖叫了乱窜,而它们刚刚趴伏的地方赫然是一大块已经被放气了的橡皮艇。
被手电筒扫到地方,那橡皮艇上还有一些流淌的血迹。
因为血腥味才引来这些躲藏在巷子里靠吃垃圾生活的野猫,但...
一个年轻民警看到这条巷子边上有扇木门,木门上有踩踏的水迹,当即意识到凶手是因为察觉到他们到了附近,不得不躲进巷子里,可巷子就这么一条出口,门还被锁上了,他只能跳门而逃,这才不得不放弃橡皮艇。
“他刚逃!追!”
两个民警也翻了木门追踪,却发现眼前道路开阔,四通八达,俨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完了,他逃了。
姜家三人看到姜曳安然无恙才放心,但因为警方封界,他们没进去,接到人后,两辆车回程了。
车上,姜曳接到了阮挽的电话。
“你消息这么灵通吗?”姜曳问。
阮挽:“周正。”
姜曳睨了边上紧张抠脚的周正一眼,“他骂我了没?”
阮挽:“没有,就说你胆子很大。”
大个屁,但凡不是有无限系统的破事儿,她肯定跑得比谁都快,哪里愿意掺和这种连环凶杀案。
姜曳讪讪,后提及雪人拼尸的情况,说完具体后,她对阮挽说:“你那边怎么样,几位公子小姐回去了吗?”
“没回,央求了他们家里的长辈留下了,非要后天看捕鱼,他们家里找这边熟人关系,给多派了一些保镖,估计有十几个吧。”
“听说谢家那边都无语了。”
阮挽的语气有些散淡无奈,姜曳也无语了,揉揉眉心,叹气,“没事,这证明他们都是亲生的,是好事。”
她暗想:等被杀掉了也会知道是亲生的,更心疼。
你夺笋啊。
听出姜曳的戏谑之意,阮挽也不好对此多说,所以她现在一方面得远距离看住这些人,一方面又在查失踪案。
“我这边得到了一些信息,做了那四个失踪者最后出现的时间地点简略图,发现他们的失踪地点并不符合一般连环凶杀案凶手的犯罪特征。”
姜曳:“不在一个安全区范围?”
阮挽:“不在,它是线点分布的,从市区光霞社区沿着市中心河道所经之处蔓延,所有的案发点基本在察尔河线性周边,如果加上今晚在妙音山的案件,它就是完整一条线。”
姜曳:“全部走水路?市区那边好像不通吧,内部河道是不通船只的。”
阮挽:“是不通,他大概率还是用出租车作案,因为四人周边的人都说他们虽然出身不好,但基本收入不低,也乐于出外勤,对于物质有强烈的需求,当然也不吝花钱坐出租车,警局那边最近排查室内所有出租车公司还有一些出租车散户,通过查问得到了一些出租车人员名单,排除一些特别孤僻的人员实在找不到,当前记录下来的人员经过这几个月的排查,基本都排除了嫌疑。”这咋搞。
姜曳:“得继续查遗漏的人员?”
那人力跟时间花费可不小。
阮挽:“不,我给了他们建议,可以试着查报废的出租车车辆,因为那些出粗车散户认识的都是真的开出租车的人,彼此在人多的地方等客户,所以能认识,但这个凶手是要作案,为了避免被看见,一般都是在荒僻且无人的地方去锁定目标,那么他们不需要成为真正的出租车,只需要一辆出租车样子的车辆就可以吸引客人——而这类报废的出租车可以在废弃车场找到或者曾经的出租车司机转售抑或继承。”
哦豁!不愧是专业人士。
姜曳:“哇,学姐你真厉害,棒棒哒,人家好崇拜你哦。”
声音甜蜜蜜,美人如蛇蝎。
周正一脸受不了,抹着手臂搓鸡皮疙瘩。
估计阮挽也有些受不了,不语了,而姜曳倒是很快正经起来了,“我看那些尸块的腐烂程度有点不对劲。”
正在酒店中的阮挽整理着案件地图,一边右手握笔写着什么,闻言问:“怎么说?”
姜曳:“这边大东北温度低,其实尸体放在室外都能低温保存,腐烂速度肯定减慢,而保存尸体一般有几种情况,冰箱冷藏,真空冷藏,掩埋底下等等,但这些尸体的腐烂速度按照他们失踪的节点,以那男性受害者为例,两具尸体躯块很可能属于好几个受害者,但这男的特别惨,全身都被使用了,可以具体看出他的腐烂程度很轻,推算下,肯定比室外放的温度低,但有没有冰箱冷藏那个效果,最重要的是它肿胀,吸水肿胀,你知道猪肉泡发在冰水里的那种视觉感吗?”
本来周正跟大d听着已经味觉不适了,姜曳还生怕阮挽不理解,还加了一句:“就是看着海鲜切肉放冰水里冰镇,吃起来能更爽脆。”
呕
超喜欢吃海鲜的周正受不了了,打开车窗干呕了下。
冷风吹进来,把姜曳瞬间冷到了,她打了一个哆嗦,愤怒踹了周正一下。
阮挽听到她斥责周正的娇横声儿,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住在河边,寻常将尸体直接藏在河边冰水下?”
姜曳:“有可能哦,出租车,住河边,有橡皮艇,身体不是很强壮,而且事发之前,他很可能先到了山顶,在上面见过陈研研,这些都是圈定嫌疑人的条件。”
“我在中途问过陈研研他爸,他们是两点多在山顶小店那边跟陈研研吵架,后者负气离开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走,因为他们知道陈研研胆小,一个人也不会往偏僻的地方走,看她走的也是车道,加上在气头上,也就没理他,但他们后来下去,本以为在路上能遇上然后接走她,但山脚下都没遇上,去了旅馆查问,发现人根本就没回去,这才慌了往回找。”
陈研研的确胆子小,可内急之下,再胆小的女生也得上厕所啊,具体参考姜焱焱。
所以陈研研还是摸黑进了边上的一个公厕,结果就被得手了。
阮挽恍然:“那他当时肯定无意杀她,因为他不知道缺了一根右臂膀,不然他会先杀人再安装所有尸块,因为陈研研是可变量,他无法确定她会一直在自己的狩猎区,只是后面才发现缺了一根,去公厕或者附近林中蹲守,发现了陈研研,认出了她,知道她是个容易得手的目标,就...那橡皮艇一开始也是藏在山顶的,看天黑了,他就坐它下来,到了目的地,那尸块肯定不是经过橡皮艇运上去的。”
姜曳:“不是,橡皮艇可以走钢索运上去,河道上面有废弃的钢索设施,因为在偏远区域,很少有人去那边,就算见过橡皮艇被运上去,也不会多疑。而且貌似尸体也可以通过钢索运上去,那些尸块的重量至多两百多斤,加上橡皮艇的重量不超过三百斤,钢索是可以拉上去的,而橡皮艇一面对着林子这边,就算有人看到,也发现不了橡皮艇后面遮盖的尸袋。希望山中监控是好的,否则也只能希望山顶那些工作人员见过对方了。”
“不过希望不大,因为我小时候见过那些钢索的位置偏河边,现在没了漂流活动,那边就远离游人游玩的主要区域,很少有人过去,更别提工作人员了。”
两人都对此不抱希望,却听周正咋呼了一句:“不是,大宝,你的意思是他冒这么大风险搞这么多,就是为了弄一个拼尸大雪人是吗?这不是神经病吗?正常人谁会这样?”
“正常人也不会杀人啊,还一连杀好几个。”
周正:“......”
妈的,对哦。
姜曳想起张素玲那精心酿造多年的酱尸油,对这拼尸雪人的恐惧感无端淡去了很多。
张老婆婆属实是个奇葩。
阮挽忽说:“他喊你大宝?”
姜曳:“?”